身为局长也摆脱不了一些上级部门要求本人必须亲自到场的水会。御剑怜侍坐在位置上发昏,看手机,工作账号上夕神迅停留在2分钟前的“收到”;看四周,诸君同样昏昏欲睡,或低头摸鱼、或眼光涣散、不知神游何地;看讲台,特聘教授同样一看就是为了来完成考评任务。御剑叹了口气,点开了另一个聊天软件界面。
置顶的成步堂龙一发来一张图片,御剑环顾四周,周围每个人都在干自己的事情,沉默得叫人安心。他便左手半捂着手机,右手食指点开小窗,发现只是一张丑得感觉眼睛被强奸的运动卫衣。
成步堂附言在上方:这件到了,过几天骑车出去玩,就穿这个。
御剑深吸几口气,在尊重和嫌弃之间斟酌再三,最后忍不住发了个数量不小的红包威胁对方:敢穿出去,就带着你的丑衣服睡沙发吧,重新选一件, 钱不够找我报销。
状态栏很快变成“正在输入中”: 活久见,御剑局长竟也在会上开小差。
御剑轻哼一声:我已经是这个会场里坚持到最后的人了。
成步堂说:这么无聊?所以这个培训非要各地法务部门主要负责人去的意义何在?把大家催眠以后好赚取年终考评评分吗?
御剑配了个叹气的表情包,成步堂越说他越觉得自己凄凉,虽然家里两个成步堂完全理解他工作繁忙,但这种被迫浪费时间的感觉还是很不爽。
对面的成步堂或许感知到了他的情绪,便开始安心地跟他讲近期逆转县发生的一些奇闻轶事和热点案件,全程没再发图过来,以免局长忽遭镜头和旁桌跳脸杀,御剑心情慢慢好了起来,对着手机一顿狂摁。
等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得差不多之后,御剑抬头换气,发现台上ppt刚翻到第二章,时间过了不到三分之一。
他眼前一黑,觉得空气都要粘黏了。
摸鱼的精髓是绝对不要在一群人当中显得特别突出,出乎很多人意料,御剑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十分精通摸鱼之术:一个中学基本上一直跳级跳过去的人,不免做过语文课上做数学作业这种事情,仰仗卓越的成绩和智力,老师会在课上尽量忽视特优生的骚操作,他们也懂得如何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不至于大声阅读词句,带来不好的影响。
时隔多年,御剑也熟练地运用着这样的摸鱼原则,当他确认了自己左边的那位地方警察署长正戴着迷你耳机听音乐,右边那位某地大法官正在看轻小说,后面的隔壁县女检察长正激动地在屏幕上飞舞着手指,似乎与某人吵起来了之后,年轻有为的男子安心地回到了自己手机上,决定玩点大胆的东西。
御剑:好想念律师先生的大香肠啊。
并贴心配上吃仓鼠吃香蕉表情包一张。
对面状态栏安静了许久,有那么两秒钟变成了“正在输入中”,又戛然而止,御剑一想到对面的成步堂可能露出仿佛被击败的表情,不存在的猫尾巴都要立起来摇了。
约五分钟后,成步堂说:“你猜我现在在干嘛?”
御剑有点不开心,是他线上骚扰暗示得不够明显吗?成步堂非得岔开话题回到无聊的日常中,甚至没问他是不是会议中场休息了。
他勉为其难地回复了句“在干嘛”,打算看看对面律师又打算嘱咐些什么无关紧要的琐事儿,然而很快他就被打脸了。
“我穿上你刚才说很难看的那件衣服了。”附对镜全身照一张。
御剑感觉低了快一上午的血压都要起来了,成步堂看上去就像一个街溜子。
“但是你打不到我,嘿嘿。”
这家伙在法庭上的嘴有这么气人吗?
平心而论,那件衣服虽然又绿又灰还不显身材,穿在成步堂身上的效果还没那么糟糕,成步堂即使穿得像街溜子,放在一群小混混里也算气质非凡的那个,也像一个帅气的水管工,是前者还是后者取决于他现在连续发来的几张大头照的表情严不严肃。
“又把兜帽戴上了,你搁这儿回忆青春呢。”御剑吐槽他。
“我就说也没那么难看吧。”成步堂洋洋得意。
御剑脸上不知不自觉有点发烧,但他坚持嘴硬:“我只想念律师先生的大香肠,不想念街溜子先生的大香肠。”
“不都是香肠吗?有什么区别。”
“西装裤比较修身,运动裤太蓬松了,穿又肥又丑的运动裤,香肠就不明显了。”
“你说的那情况只有香肠不够大的人才会出现,不信我给你看看。”
他们用的软件是不禁止一对一通讯时发nsfw图片的,御剑赶紧提醒了成步堂一句,生怕所长真发一张不能过审的照片过来,成步堂说你放心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分寸,然后发了一张衣着完整的下半身特写,虽然完全没露肉但依然色气爆了, 那团巨物安安分分被运动裤的面料裹起来,隆成一座小山,成步堂的手还放在那团巨物旁边,就像某种女性向地下三级片的封面。
“你看,没骗你吧。”
“你说得对。”看在男菩萨发图的份儿上,他决定休战。
“想不想要daddy的大香肠,嗯?刚才一直没回复,是不是想得下面已经流水了?”
御剑感觉自己呼吸有些沉重了,环绕在会场之间,假想被窥视的羞耻感和禁忌感让他心脏砰砰直跳,小穴也不自觉地夹了一下,他把腿并得更拢,担心过于冲动的味道伴随着下身的热度流出来。
“辩护人非要说这么土的情话吗,听起来像一个35岁一事无成只能在txk txk上拾人牙慧对着落单的小家伙释放魅力的大叔哦。“
“是吗?可语言作为工具的一种,不是只要有用就可以了吗? 比如说,我刚才对检察官说了很脏的话,检察官是不是心神荡漾,下半身已经湿透了呢。
御剑呼吸一窒,成步堂不是第一次玩这种把戏了,每次律师都是赢的那个,御剑可不打算永远束手就擒。
律师还在吧嗒吧嗒地乘胜追击、刨根问底:“为什么检察官不回我的话呢?是因为我戳中了检察官的心思吗?检察官是不是正在夹腿,免得在有几百人的会议室里不小心把淫水的味道泄露出来了,这样大家说不定会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是谁在会议室里旁若无人地发情呢?”
御剑深深呼出一口气, 意识到自己以现在自己夹腿的紧张度,汗水都能在大腿夹缝间留下暧昧的印记,他不自在地动了动双腿,旁边的中年秃顶法官突然咳嗽了不大不小的一声,吓得御剑一个激灵。
旁桌有点疑惑地往御剑的方向看了一眼,御剑赶紧低头假装很认真地敲击屏幕,总算躲过这场劫难。
对面有几分钟没发消息过来了。
“都怪你,我中午得回去换裤子了。”他想了半天才发出去。
对面仿佛松了口气似的,状态栏又变成了几个点:“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有分寸。”
“那你真的要穿着湿裤子一直在会场假装正经吗?”
“这种会可不好请假。“
“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裤子有点黏糊糊的,”御剑悄悄闭上眼睛,感受着隐藏自己体面外表下的秘密,“只是内裤拧成一团……勒在一起了,磨来磨去很不舒服。”
“哎呀,是检察官自己卡上去的吗?”成步堂还发来一个小狗惊讶的表情包,“先前御剑局长一副义正词严,仿佛只是因为讲座无聊才‘偶然’来寻欢作乐的样子,原来是预谋已久吗?”
“成步堂,我已经有三天没回家了。”
“是的,所以小猫是不是很想要daddy的大香肠?这三天不会没有daddy插进去就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吧,只能每天自己用手指摸一摸下面一直在流口水的嘴,甚至发痴到在体面的西装下面穿丁字裤自慰呢?”
又回到了最开始由御剑本人挑起的战争,或许因为讲座太无聊,又或许因为今日成步堂安抚他的语气不知为何总洋溢着一股得意,御剑忽然从内心深处扬起斗志,不打算这么快让成步堂得逞了。
“不想。”
“????”
“因为daddy只是个街溜子,小猫只想吃律师先生的香肠。”
“哼,到底有什么区别?”
“首先,律师先生总是穿得很体面,律师先生穿上完整的三件套西服在法庭上意气风发地说出‘异议’时,看起来是在太好亲了。”
“局长大人,没想到您竟然以这样的态度和视角来看那位律师,你可从来没告诉过他,”对面的语气仿佛在指责一个负心人,“而且你也没有主动偷亲过律师先生。”
“偷亲的话,会被律师先生当做骚扰犯举报而被拘捕起来的吧?”
“律师先生才不会介意,”成步堂说,”说不定你前脚刚亲下去,他后脚就把你抱起来,突然压在自己身下了。“
“这是不可能的,律师先生不是街溜子,他可不会干出这么鲁莽的事情,”御剑开始鬼扯他几秒钟时间内瞎编出来的设定,“律师先生会惊讶地睁开眼睛,发现有个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家伙刚刚竟然对自己行了不轨之事,于是便严厉地对这位检察官说:‘如果不向我道歉的话,我会向监察部检举你,把你送进局子里。’”
“天哪,可我真觉得律师先生平时大概没满足好局长大人,所以才让您产生这么狂野的幻想。不过我觉得律师都是还是很喜欢御剑检察官的,他先会生气,然后会担忧地想‘御剑检察官今天是生病了吗?怎么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想惩罚检察官,却不想真正毁了这位青年才俊的未来,思来想去,他只好擅作主张,把检察官锁在休息室里了,不要问他为什么会有休息室的钥匙,因为传奇律师总是神通广大的——难道您喜欢被关在狭小的拘禁室,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凭律师先生摆弄的样子吗?”
“喜欢,很喜欢❤️”就是这样!古希腊掌管性癖的神现在简直就站在御剑的胸口跳舞,谢天谢地,他太爱成步堂了。
成步堂起码看上去是惊讶的,不过御剑注意到,他刻意换了个更中性的词汇,即使在这种时候,成步堂也会竭力避免触及自己的阴影。
“按照您的说法,律师先生是一个阳光、积极、守规矩的人吧,既然律师是这样正派的人,又怎么会满足御剑检察官下流的性幻想呢?”
御剑果然也卡壳了,一个完美主义的人,不该出现如此严重的逻辑错误,他懊恼地往后仰了一下身子,丁字裤立马紧紧地箍住了柔嫩的阴蒂。
“额。”御剑死死咬住嘴唇,呻吟听起来就像某种清嗓子的无意识行为,他又回头看了看四周,平静无波。刚刚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来之前其实塞了个跳蛋,只是被忘掉了而已。
刚要理性的思维立马又被直白浑浊的情欲掌控了,检察官错失一次找回主动权的良机,“可是……一想到律师先生会冷漠地,带着难以置信的审视眼光看着我……”
“原来御剑局长内心深处渴望被粗鲁对待,”还喜欢考验本人的演技——成步堂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握着下面,满脸黑线地在心中记下一笔,还得帮难缠的、脑子大概率已经糊掉的色猫补充设定,“好吧,那么按照检察官大人的说法,律师先生不会将御剑就地正法,岂不是只能对检察官玩放置play了?”
“也……也可以。”
御剑没发别的表情,成步堂明白对面已经完全入戏,一想到这点他的阴茎又精神地抖了抖。他最喜欢御剑这种分明争强好胜,但一面对情欲,便会毫无保留地展现狂乱和痴嗔的样子。
“那么假设我是律师先生,我会命令局长大人马上坐在休息室的地毯上,脱下裤子,把腿张开,这样也可以吗?”
“可、可以。”御剑呼吸越来越深了。
“御剑检察官的小穴暴露在外面了,正在不停往外面洇水呢,要是外面这时候真好有人经过的话,职业生涯就结束了吧?不过,律师先生是个好人,所以提前锁好了门。”
成步堂也闭上眼睛,脑海里的御剑是某种神秘迷人的综合体,脸颊是愤怒、渴望和羞怯的综合体,就好像他们刚刚相识时一般,但检察官眼神亲切迷人,仿佛这场荒唐的表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