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为苏露,大概写于2019年,这是雪玫瑰勋章的最后一篇,原计划接《极北之地》,然后后面按照我所说,极北之地被我拆掉了,于是就成这样了……


弗拉基米尔·博拉列夫斯基一向视性爱为洪水猛兽,大清洗还没开始时,他对莫斯科和圣彼得堡附近那些专供高级官员出入的秘密沙龙有所耳闻,本人也进去过几次。但用他自己对彼得训诫时的话来说:“就像一坨恶心地纠缠在一起的白水煮肉”——刚建国时甚至连盐巴都找不到的那几年,他们要把难得的肉“特别供应”给他时,他独自一人把冒着腥味的肉放进煮得沸腾的锅里,然后跑到厕所里恶心呕吐到锅里着火为止。

他是个alpha,是个哨兵,是支配者,是天生的领袖和塔楼。所有人等待着匍匐在他脚下时,他对白肉出现了恐惧,恨不得当一个素食主义者。而且他不会感受到饥饿,这种情绪很快从他的胃传达到大脑里。

每当他回忆起沙龙里混杂着干涸的精液和omega分泌的那些蜜水儿,向导散发出的向导素时,都觉得头晕恶心至极,那些刺鼻的花香和麝香的味道严重地影响到了他进食的欲望,他想象这些比医院消毒水难闻一百倍的东西褪去了颜色就成了一坨一坨腻人的白肉,直到最后甚至连生存都成了难题,但要命的是无论从理想还是现实的角度来讲,他都无法即刻跳楼死去。再说,如果被人发现他从二十楼跳下来仍然完好无损的话,根据保密原则相关条例,他们就不得不再让全城电网交通瘫痪一次。

斯大林同志听过他的抱怨,却不怎么理会他的要求,毕竟格鲁吉亚人是唯一一个在知晓他的身份的同时还敢对他做出那些毫无人情味的指示的人,时不时还要他去纡尊降贵地安抚某一类特定的“弱者”。每次他拥抱那些“弱势群体”时,心里总要抱怨怎么不让他们的香味长得清新些。迄今为止唯一一次没让他产生生理性反感的向导是一个年轻的狙击手,他的味道让弗拉基米尔想起乌克兰的小麦。

我们常常说,一切崩溃的开端都有着漫长的铺垫。路易十六并非因为独自的残暴而用性命为革命买单,希特勒的上台也并非一念偶然。弗拉基米尔在1950年之后一直被一种令人无法喘气的低气压笼罩,这既反应在社会的大环境下:人们在私下里谈起1984的预言,也反映在他的双层大洋房里:这里住着他和十五个瑟瑟发抖的小家伙,每天都会轮流有几个人想离开这里。

今天遭殃的是达利乌斯·托马舍夫斯基(立陶宛)和伊贾斯拉夫(乌克兰),理由是两个人与米洛兹(波兰)谈了“不该谈的话”,被判决倒吊在二楼阳台坚强的晾衣杆上。安德烈旁敲侧击地问他们究竟说了什么,但弗拉基米尔行色匆匆,在电话里和某人交谈一番便离开了。

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人受难,于是试图把那两个家伙解下来。但受刑者拒绝了,因为弗拉基米尔声称他能从捆痕的陈旧来判断人所受的痛苦是否达到预期。彼得问他们做错了什么,伊贾斯拉夫说,达利乌斯分化成了omega,想让米洛兹标记他。

他们这才发现立陶宛人身上那种不正常的潮红,安德烈易有所感,全身似乎被越来越紧的轻纱所缠绕。

这家里的大多数孩子年轻得尚未分化,自伊贾斯拉夫打碎了神秘的初潮以后,在只有一个人能遇见的将来中,诅咒般地没出过任何哨兵、任何alpha。恰好在1948年,战争的硝烟过去了不到三年的时间里,《新苏维埃宪法》通过后,伊贾斯拉夫就再也没单独出过门。

他们很缺乏劳动力,固然alpha减少的百分比远远低于作为中坚力量的beta,但相比起omega来仍捉襟见肘。然而,法令不是教omega锁在屋里,而是将某些应急时刻的暴力行为“合法化”,以此既增加了劳动力又不会妨碍生育。人们知道问题所在,但在下面的声音被淹没在工业大生产的潮水之中,在上面的,他们总是有办法让自己活得舒服些。

弗拉基米尔不是其中的任何一类人,他不屑于滥用权力,但也无心再对自己的长弟进行特殊照顾,更是因为他想到了那个可怕的近未来——由他自己亲自打下的针和痛苦的抉择,所以当第一次发热的伊贾斯拉夫被送到他房间里时,他给男孩打上抑制剂,把他捆在自己的房间里,足足一个月没在加盟国政府里出现。

而显然,变成omega并不代表他会对这群柔弱的孩子表现出哪怕一点点的“绅士风度”。

达利乌斯经常莫名其妙地惹到老大哥,他是三个波罗的海人中的最长者,勇敢聪明,但同样对自己的命运无能为力,只是当米洛兹·格林斯基鼓动他时,他总要是试图进行一些无谓的反抗,这一次伊贾斯拉夫也被迷惑了。安德烈想起两天见他最后一次见着站着的泽斯拉夫的情形,乌克兰人正和萨沙温和地谈话。

“你房间里应该有抑制剂吧?我们得快点行动,不然达利乌斯会脱水的。”

伊贾斯拉夫虚弱地告诉他们抑制剂在抽屉里,然后像安德烈请求一杯水,安德烈只好把水挤进注射器里慢慢地喂给他,一番艰难地吞咽之后,他示意安德烈靠近一点,然后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我怀疑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你,我们这一批人里,不是beta就是omega,并且,所有人都会是向导。”

安德烈有些僵硬,他假笑着,伊贾斯拉夫看出他的犹豫:“我就是听见了!这才是他把我们吊起来的真正理由!”

“我怎么能相信你?”安德烈下意识反问道。

这时候拉脱维亚人和爱沙尼亚人要来看他们,彼得赶紧示意他们各回各屋,关好了客厅和阳台之间的卷帘门,伊贾斯拉夫听见动静渐渐消失,嗤笑道:“我不信你没问过自己的将来。”

他当然问过,很早以前,弗拉基米尔在书房狭小的空间里教他跳舞时,他就抗议过为何只能学到属于omega的步子。那时候弗拉基米尔的回答是,他只做alpha该做的事情,如果年轻的安德烈有本事来挑战自己,那他就认输跳一回女步。

从那时起,安德烈就认为自己铁定要分化为一个alpha,先前理智在线时,他还能根据一些小小的生物学规律(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拟人体)仔细地分析一般,知道现在全然不接受任何可能系女。他也试图行任何alpha所承担之事,凭借着资质优势几乎试图要参与弗拉基米尔所掌控的一切决策。甚至还要陷入对方的梦境里,被打败,再入侵,再次被打败。

他第一次从青春期的梦里醒来时,腿间黏腻一片,梦里他被压在冰凉而健硕的身体之下,通过顺从和屈辱获得了高潮,同一天里弗拉基米尔检查他的床单,便特地取消了他的训练而和他谈了一天的青春期常识,他说这是一条所有人类都要跨过两次的河流,第一次觉醒的性别特质决定了他们的性格取向,而第二次,真正的性别分化,则决定了他们未来的社会属性与地位。

“人类凭借着这性别分工以及其衍生出来的一系列社会契约和到的准则最终制定出一套完整的社会运作系统,这是自《社会契约论》里便衍生出来的道理。”彼时他们在深夜里共披着一床薄被,夜色使他们困倦,十七岁的身体突然涌起一股人类般令人含泪欣慰的冲动,使得他做了此后影响其漫长几十年生活的决定。

若干年后,当他站在红场上铺成的一片白茫茫的积雪上时,会为此刻的僭越而百感交集,理智告诉他应该后悔,因为那个人似乎从来也没有爱过他,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他死前最放不下的,死后继承了他大部分遗产的也只有眼前这个孩子。不管怎么说,安德烈的心境极其愉悦,所以——

他吻了弗拉基米尔。

伊贾斯拉夫在绳上晃来晃去,时不时地吐露出一些虚弱的句子来。

“哈,或许你真的不能相信我,毕竟你可是和他关系最好的小家伙,哪怕你真的成了一个omega和向导,你也是他最爱的omega,他不可能真正地把你锁在家里。”

这段话里实际上包含了许多意义,比如如何地隐瞒了两人去找格林斯基的缘由,比如伊贾斯拉夫为何如此笃信他窥见了事实。但他能获得的信息都是从狭隘的渠道而来的,所以他心中那个隐隐约约的答案也做不得数。

“你先试着睡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到晚上了,但是他,”安德烈看看那个尚在平复期间瑟瑟发抖的立陶宛人,“你明天去帮他请假,萨沙,否则他会精神崩溃的。”

在彼得“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的呼喊中,他飞速地挂上了花园大门,拎着他的亚麻绿军用背包匆匆离开了,萨沙半身翻过围栏看他的身影,觉得那和弗拉基米尔的刚硬有八分相似。

“他要去哪儿?”一直没说话的达利乌斯恐惧地问。

彼得确信他今晚不会再回来了,在这种情况下,答案显然只有一个,“一个……只有他和弗拉基米尔才知道暗号的地方。”

这里关着的alpha的比例比起寻常的社交场合来多了许多。因为激素的缘故,寻常alpha出现间歇性癫狂和偶然过激行为甚至都算不得稀奇,能被关在此处的alpha毫无疑问具有社会危害性。

与此同时,这座“疗养院”的对面则是苏联高级军官中最受欢迎的俱乐部之一,在夜里,喧嚣的声音未必不一样,理由却各不相同:俱乐部也是以alpha成员为主,安德烈站在疗养院的顶端远远地眺望过俱乐部,当时弗拉基米尔正带着一堆内务部的人士从里面拉走一个正在吮omega男孩阴茎的秃顶男人,二楼的血红色窗帘飘起时,他几乎要闻到盐腌白肉的气味。

他刚走到精神病院门口,弗拉基米尔的参谋长安东·布热津斯基先生也正好将要打开俱乐部的门,在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之间选择了朝后看,因为他闻到了一股隐隐约约的气味,他在门口停了几秒钟,更好地确信了那种温柔的,如同香水瓶不慎裂开了一道缝一般的香气:这是一个初生的omega,或许还是一个刚刚觉醒的向导,但信息素的主人未必意识到此。

他大叫着:“喂,omega,那可是一群疯alpha的地盘!”当对方触电般转身看着他时,他才意识到刚才的那番话多么失礼。

俱乐部里面的人闻声要出来,被他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他赶紧凑到安德烈跟前为他披上自己的围巾,把后颈遮得严严实实。

安德烈表情恹恹,问他弗拉基米尔今日是否来到过此地,布热津斯基摇摇头,于是安德烈说,那你带我进去。

参谋长冷汗直流,一个清白人家的omega要进入此处几乎等同于羊入虎口,更何况这人似乎没有一点防范意识:他果然还没有察觉到分化的事,但当他想解释时,那孩子已经不容分说地进去了,像他的兄长一样武断又果决。

他跟着进去,然后几近:一对ao正交媾到双方都要高潮的节点,所有的alpha都在绵软无力地鼓掌,但当他们感受到那股别样的、宛如雨后透露出来的一点点散落的花香和泥土般的清新味道时,内心的征服欲便缓缓压过了兽欲,除了那对尚在天堂的情侣,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闯入的不速之客身上。

最后进来的布热津斯基声嘶力竭:“他是总司令的弟弟,你们都规矩着点!”

这句话或多或少地让一群色欲之徒维持了自己最后的伪善。他们不能撕开男孩的衣服,但一些口头上的暗示很难作为倒台的把柄。一位少将军衔肩章的橡木塞味alpha直勾勾地盯着他那雪白的脸颊,问“你的脸颊是否在所有时刻都能保持一样的洁白呢?”

安德烈没有回答他,他的眼睛好像近视一般模糊了一百倍,被紧紧束缚的颈部在一阵阵地发热,他几乎立刻意识到那个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结果,并且更糟糕的是,现在他正被几十个alpha和omega包围着。

如果离开此处,他的信息素会一路散发至全程,布热津斯基便想用军用汽车来接送他,但被男孩一口回绝。

“我情愿留在这里,”安德烈几乎已经无法完整思考了,他的最后一点意志一面使他观察着环境,一面使他咒骂和思恋弗拉基米尔,“哪怕在这里被标记也无所谓。”

“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布热津斯基感觉自己的工作正徘徊在悬崖边缘,“弗拉基米尔·阿列克谢耶维奇会杀了我的!”

“就算你今天做了最妥当的处置……他也会杀了你的,”安德烈昏昏沉沉,半天吐出一句话,“你先走吧,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

“那怎么能行,如果他现在……”

“我现在就在这里。”

那股威严的,墨水混杂着焦油和硝烟的味道突然笼盖了全场,他们能听得见全世界最肮脏的声音的垃圾桶被挫骨扬灰,信息素的种类正在慢慢减少,背靠弗拉基米尔的布热津斯基想的是“我完蛋了”,而安德烈,他甚至没有抬头看自己的宿命一眼。

如果他们有谁能看那对深蓝色的眸子一眼,必然会知道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和天启骑士降临的场景。对于习惯了弗拉基米尔办事风格的人来说,能用眼神解决的事情,他们绝不会多说一个字。布热津斯基转过头,看见了暴雨前的暧昧的闷热,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敌意和暴虐——那或许是针对自己的。然后,一个救命稻草一般的理解抓住了他:弗拉基米尔的意思是叫他马上离开。

他连滚带爬地逃走了,并且无法预测在他自己最终被审判之前,那个倔强的男孩要经受多少苦楚。

安德烈反而睁大了眼睛,试图让自己身处于风暴之外。弗拉基米尔首先给他的不是巴掌,而是一阵温柔的抚慰,年长者把他的视线缩小到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宽度,然后露出不知所谓的微笑,这笑容在所有宣传生育的海报里都熟悉得令人毛骨悚然,足以在鲜艳而刺鼻的新刷油漆上联想到在其下被抓到的无数生育资源和“服从者”们。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安德烈想,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再也不是自己的哥哥了。

“我还在和赫鲁晓夫同志争论,突然波列什卡就像吃了毒药一样地疯狂冲击着大门,把那些伪君子们都吓坏了,”弗拉基米尔眼眶发热,在他自己可能都无意识地情况下疯狂延展着嘴巴,“真糟糕!可惜康纳利和奥尔巴赫实在是没有这样的经验。”

哪壶不开提哪壶,安德烈自暴自弃地在心里讥讽着此人的官腔,戴维斯·康纳利一定把他当做一个可移动的钢铁靶子。

弗拉基米尔用大衣把男孩裹得严严实实,安德烈依然不舒服,感觉有一条舌头在他的腺体处来回不停地扭动,但弗拉基米尔只是像抱着一个秘密导弹一样抱着他,他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那是来自于那头和主人一样傲慢的北极熊。他不知道大家伙是怎么跟上他的,那家伙几乎来去都悄无声息,完全不像一头熊。

天色已然昏暗,正是精神病院狂欢之时。安德烈像一个偷情的情妇一样被送进去,途中却没有遇到任何冷不丁神经兮兮游荡之人。只有弗拉基米尔被拉得长斜的影子像地狱归来的小丑一样跳跃着,但当他们的脚步声再轻一点时,就能听见几句连续不断的毫无逻辑的重复的句子。“你是个白军女特务”、“你是个托派”,一男一女互相唱和,循环往复,而他们的审判者则抱着一块蜂蜜行走,行那卑鄙肮脏之事。

他们来到一处空旷的院落,推开老式双长牌设计的最里靠墙的屋子,里面整洁得像是从未有人常住过。安德烈意识稍微回笼,看见靠近天花板的窗上透下一丝月光,便已经将此处莫名联想到监狱和坟墓。把目光稍微放低一点,四条影子绰绰约约地摇动着,交叠着,大熊的旁边似乎依偎着一只新生的小熊,不像母子,却像一对捕食者和被捕食者。

接着那道最高大的影子压下来了,把他的视线转到那双猩红的眸子上,弗拉基米尔露出一个堪称狰狞的笑。安德烈有些惆怅地想,被他当做靶子射死结果隔了一天忘记收拾的尸体都比他好看。

弗拉基米尔说:“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吗?”

安德烈道:“你难道自我生理意义上成年之前就想着这事儿?我却没想到你私底下如此变态。”

弗拉基米尔说:“我给你说了多少遍,人类的道德准则根本管不到我们,对于国家意识来讲,一切都以最高利益为上,手段才是次要的。”

安德烈说:“那么你现在脱我的衣服也是为了伟大的利益?老天啊,你对每个人的最大利益的标准还不一样。”

“你以为多问几句伊贾斯拉夫和彼得就能作为样本反应一条‘公理’?但很显然你们的定位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弗拉基米尔性子急,但在对待安德烈的事情上一向谨慎到让当事人发慌,他先是解开了少年长长的风衣,仪式性地搅动他的口腔和耳垂,然后剥下他的领带,掐着他的脖子止住那些下意识的挣扎,安德烈感觉血液全部往头顶上涌,但过一会儿意识开始断流,他的眼珠朝外凸得更开,看见弗拉基米尔冷静得像个念纪律条文的政委。

男人一松手,他感觉自己漂浮的灵魂稳稳当当地贴在了突然舒适了一百倍的床板上,玫瑰色的愉悦在口腔里浮动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在此处有一个秘密基地?”

安德烈轻哼一声作为回答。

“因为一切都是我设计好的。”

安德烈动了动嘴唇,弗拉基米尔嘴咧得更开,凑近了去听男孩在说些什么,但他一靠近,男孩就死活不肯张嘴了。

他觉得索然无味,便有些恼羞成怒地把怒气发泄在手指重重的按压上,此刻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绵软而湿润得恰到好处。弗拉基米尔就这样啃食着他的鼻尖,喉结,锁骨,一口咬上左边的红樱用舌苔来回地磨蹭着,奶油蛋糕一样的质感让他突然兴致勃勃地想到了什么。

“我一直很好奇未婚的omega何以不能产乳,”他把下巴放在安德烈的胸口,“但后来我心中有一个无名的等式,已经生育的自己家的omega是不能和性联系在一起的,但是奶的颜色又像浓缩过后的精液的颜色。”

“但常理根本不允许你选择一位人母作为性伴侣,”安德烈开口讽刺道,“何况你的精液未必能使人怀孕。”

这话本身不够绝对,想起无奈的现实后,他几乎要为仲弟的机敏而大声鼓掌,但他不能就这么让这个小孩子占据上风,这关乎尊严和最赤裸的占有欲。

于是他骑在他的胸口上,掰开安德烈的嘴,把巨大的阳物塞进他嘴里,“我们就来试试,等会塞在你嘴里的东西,一般归你的穴,另一半——恕我现在还不能剧透,但反正不是你的嘴巴,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你明白,”温热的吐息喷在耳蜗里,“待会儿嘴巴就会成为你全身上下最干净的地方了。”

不能用“恶心”之外的词语来形容这种感觉,那真的是生理意义上的恶心,一大块蠕动的,坚硬又有生命热度的虫蹭过他的扁桃体,在深入他的喉咙里,安德烈做那些魇着的梦里,蛆虫从他的嘴里爬进去,无法呼吸。弗拉基米尔似乎不肯给双方一个放松的机会,而宁愿受虐一般的把头部卡在那处小小的食道里。

男孩的脸先是变青,然后开始泛红,眼睛开始慢慢往上翻,这大概还因为弗拉基米尔又开始掐他的脖子,“你喜欢这样吗?我以前经历过的Omega里有不少喜欢如此,甚至要我把他们吊在一块钢丝上。”

安德烈没有回答他,鼻子里的那一股浮离的气慢慢地散逸,皮肤软得像发泡的海绵,稍微挪动 一下却僵硬无比。弗拉基米尔至少看了他几秒钟,说不清是几秒,但他听见了房间外急促临近又远去的脚步声从他的好事里走过去了,这才如梦初醒,饶过饱受折磨的脖子和喉咙。

安德烈有些不成人样了,喉咙里宛如卡着一大口痰,魂魄好像从眼睛里丢了出去,然后突然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小腿和腰,感觉自己突然间从高空坠落。

弗拉基米尔一瞬间抓住了他,搂抱着他,反复亲吻他的脸颊,失而复得的喜悦使他的动作温柔了许多。安德烈感觉自己被柔软的果冻俘获了,但上一次吃果冻又是……多久以前呢?

alpha的手带着天生的力道按压着他后颈的腺体,时重时轻,唇瓣舔过他的双乳,试图从中啜出一点奶香。

他的颈间散发出两个人的香气,素净得像是某个中学生偷未入眠的夜晚。毫无疑问,弗拉基米尔已经后悔刚才的所作所为,他在想着待会儿是否要跟孩子交代一切,他拍拍安德烈的脸颊,那双异色的猫一样的眼睛湮没在夜色里。

“安德里克,安德里克,不要睡。”

安德烈突然弓起身子,汗水化作几股落下,腰间以上满是红痕,他长大了嘴巴:“1940年,你给我们集体喝的东西!”

弗拉基米尔早知道他会说这个,从他选择的句式来看,这男孩无疑自己猜中了一部分真相。他把人揽过去,但安德烈挣扎得很厉害,显然不愿意活在秘密解码之前。弗拉基米尔又不可能现在告诉他,因此不得不死死地堵上他的嘴,心想刚才的努力全白费了。

“你就信我一次,我不会害你的!”

“这句话可信的前提是你根本没有欺骗我们,”在情欲的蒸腾下,Omega的冷漠似乎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如果仅仅是你一个人需要Omega和向导也就罢了,何必要把十五个孩子个个都变成这样?”

“因为你们不需要生孩子,变成Omega没什么实质上的影响,乖,你先过来,否则你会缺水的,”弗拉基米尔试图说服他。安德烈低下了脑袋,似乎在笑。

这孩子还不会克制自己的表情,弗拉基米尔在暴怒、慌张和猜忌中挤出一点理智,他记得上一次带着这群孩子去参观集中营时的情景,达利乌斯和伊贾斯拉夫看到一块烧焦的髋骨都要闭上眼睛,而这并非他们第一次看见尸体。

安德烈看上去像个伪装成历史学家的特工,只有他一个人问了这场惨剧的来龙去脉。

他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两个人同时掏出枪,一个从胸口,一个从未褪去的长裤的侧缝里。

“把枪放在最危险的地方,你迟早会因此而死的。”安德烈双手举枪冷冷地盯着他。

弗拉基米尔看着他,笑得就像枪口开出了一朵玫瑰。他慢慢俯身朝前,含住了那柄马卡洛夫的大半枪管,他的枪口也顺势抵在了面前那人的大腿内侧。

“如果最高领袖知道了这件事儿,不,他应该早就知道这个计划了,你会像完成党分配给你的任务一样去标记剩下的十四个人吗?”他报复性地把枪管又往深了插,但弗拉基米尔以闪电之势吐出了枪管,把他的两只手拍了下去,再给他一耳光把人扇到整个脑袋撞在床板上,然后从床头柜上抽出一根绳子,把人来来回回缠成了将要被烧死的女巫。

两人的实力差距就是如此之悬殊,从各种意义上来讲,安德烈这只鸡蛋想要碰弗拉基米尔这颗炮弹都是不自量力的行为。弗拉基米尔做完这些事情,露出一个宛如做完早餐以后的好男人的微笑,但安德烈知道,恶魔永远不知道将在何时再一次变脸。

“不会,而且不是十四个人,至少萨沙在原计划中是要分化成beta的。我保证,他们将一直都是纯洁的。”

等等,谁曾经告诉他他们的政委像是一个福音的传播人? “你他妈以为自己是个上帝吗?不,我没提到过什么上帝。你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但我就是不明白,你凭什么要改变一堆对你来说毫无影响的命运?”

“毫无影响的命运?你是说剩下的几个孩子吗?真没想到你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现在男孩浑身动弹不得,弗拉基米尔索性跪在床上,剩下的绳子绑成了一个极长的结,以他对安德烈那漫长而严苛的训练而言简直是不值一提的障碍。然后他牵着这条多余的长度,从床头柜底下再拿出一把剪刀。

“看来我的教育很失败,稍微动一动脑子你就能明白期间的利益关系,明白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而你的命运和他们息息相关,你的命运尤其是要和我联系在一起的,而他们如果不够服从,我倒下了你也会元气大伤。”

恶魔剪下了多余的绳子,狠狠地打在安德烈的身上,一开始男孩还龇牙咧嘴地被再次打偏,但他很快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冒着冷汗感受这身上的痛楚,被鞭笞过的地方都凉嗖嗖的,带着鲜血汩汩冒出的疼痛。国家意识体的回复速度很快,所以弗拉基米尔根本不会担心这家伙会被他打死在这里。他狠狠地挥动鞭子好像在训斥一批烈马,紧紧地鼓着自己的腮帮子好像憋着一口气。

在他对面,被打得隐伤累累的安德烈只是闷哼了几下,当弗拉基米尔停手时,那肌肤已经恢复如新。安德烈睁着他那双冷漠的大眼睛,好像他的身体并未遭受非人的折磨,而穴里也没冒出一大滩液体一般。

弗拉基米尔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被肾上腺素忽略的信息素味道再一次席卷了他的鼻尖,他的鼻尖下意识拒绝每一道香味,尤其那种熟悉的闻了无数遍的白麝香的味道,总让人逃脱情欲之外。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意义,甚至惊讶于自己刚才的疯狂和恐怖,他明明是一个极其厌恶肉和腥气的人,现在却把同样的报复施展在自己最喜欢的弟弟身上。

他扔掉鞭子,试图去拥抱安德烈。omega的意识正处于弥留之际,被靠近的焦油味从高高的天堂上拽下来了。

“Отвали……”

“嗯?”弗拉基米尔凑过去听那极其细微的言语,安德烈的声音太小了,整个屋子好像寂静无言,他突然地有些害怕。

“Отвали!”

白麝香和白咖啡的味道在空气中艳丽地绽放到极致,历经折辱和深沉的思索后,天性终于怨忿地解放了,带着一点报复性的自我毁灭的意味。弗拉基米尔的脑子里炸开了烟花,然后香气飘进了他的胃里,他喝了一口,然后下意识地开始了第二口。

他闻起来像一瓶致幻剂,弗拉基米尔不知不觉中想,达利乌斯是青苹果和芸香的味道,苹果清新,芸香稍微有些腻;乌克兰狙击手小男孩有不符合他刚烈性格的小麦味。弗拉基米尔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忆起那些罕见地不令他反感的omega的气味,在脑子里激烈的抉择中意识到自己已为白麝香和咖啡着迷。安德烈分化成了他预料中的omega,但事情的发展却完全不如他所料。

他扔掉鞭子,试图去拥抱安德烈。omega的意识正处于弥留之际,被靠近的焦油味从高高的天堂上拽下来了。

他们不再说话,弗拉基米尔吻住他的穴口,把留出来的水一点点地舔去,安德烈不愿呻吟,于是弗拉基米尔便把他的舌头伸进去,一直到无法再前进位置,他的舌根有点疼,但一旦看见安德烈的腰都软塌了,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做完这些之后,他直接进入了他,安德烈被憋住的声音终于发泄出那么一丁点,就像紧实的水坝里一个毫无必要的小洞泄出的一点水。alpha的大东西对于初次承欢的omega来说太大了,但他适应得很好。

安德烈想,不就是做爱吗,有本事把他折磨出阴影来啊。

弗拉基米尔的脸遮住了他大部分视线,但他仍然能看见在角落里,被那只大北极熊遮住的,小小的身躯在奋力挣扎着,它的痛苦和欢愉像感应器一样传达到他的脑子里,激出一些电流的酥麻。

脑子被不同的两种快感冲击着,安德烈意识到弗拉基米尔正在抽插,撞进他的敏感点,他意识到温柔的兄长又不见了,暴君取而代之。渐渐地当他的脑子里只剩下被操和一些更加羞耻下流的欲望时,弗拉基米尔放开了他。

他抽出自己的阴茎撸动了几下,精液射在男孩的乳尖上。安德烈便发出了倘若在他清醒时一定会恨不得打死自己的猫一般的春叫,弗拉基米尔笑了,他扯了扯绑在男孩后颈的绳结,在满怀期望的动情声中把那只手又伸进了他的后穴里。

“我想了想,你还是做个学会服从的乖宝宝吧。”

他的手指很长,而安德烈从未被人碰过的生殖腔又恰到好处地浅。弗拉基米尔摸到一块极软的肉,好像随时都会化为水汪汪的液体一般,他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当他再稍微往里碰一点之后,那地方突然缩得死紧,流出了一大股液体,上方的惨叫也一并震慑了他的耳膜,他赶紧捂住了安德烈的嘴巴,孩子的眼睛于是瞪得更大。他们听见了窗外不知来自何处的哭声和咒骂,两个人都安静下来,只有那惊愕和噩梦般的微笑还保留在两个人的脸上。

“螺丝钻了纪念碑的底座,钻了十年快钻到,来了一个内务部啊,一把就给枪毙啦!”

“有鬼啊!我要报告贝利亚同志,鬼真的存在啊!”

“我,我要回去……”安德烈努力挣扎着要离开男人,“这个地方真糟糕。”

“别,他们不会听见的,就算听见了又如何?他们只是一群疯子。”

他把打过男孩的绳子揉成一团塞进那张嘴里,然后加快身下手指抽插的速度。安德烈已经没法发出正常的呻吟了,喉咙咕咕地响着,大口大口吸着气。身下的水从流出渐渐变成了喷出,香甜的液体如果冲出了窗户,毫无疑问会招致无数狂蜂浪蝶的追逐。

直到他一直挺立着的阴茎突然射出一道白色,腰腹无法抑制地弓起,他身下温暖的穴收缩着,夹着弗拉基米尔的手指却让他的硕大更大了一圈。

弗拉基米尔没费什么力气就把粽子翻了个面,然后再次进入了他,先前射在他乳头上的,以及他自己射在小腹上的精液滴滴答答地落在床上,“你真应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像一头小乳牛,可惜你不会怀孕,也不能产出真正的奶水。我之前给你说什么来着,瞧,精液的颜色和你的乳头更配。”

他一把冲进生殖腔,几乎要把两个肉球都装进去,“现在是给你另一处地方喂粮的时候了。”

他开始成结,巨大的团状物体紧紧地抓着omega温暖的肉道,把那出柔软的肉撑得极其酸软,安德烈浆糊般的脑子里能感觉出水仍在源源不断地产出,但被结堵在了肚子里。

弗拉基米尔剥开脖子上的锁链,牙齿轻轻地啃噬着男孩那微微泛红而凸起的腺体。

“很快你就能知道全部真相了。”

显然他不指望从男孩那里得到任何回应,他咬完之后,像猫玩弄着它的猎物,满意地看到泛红的额头上香汗淋漓。他把头靠在安德烈的肩膀上,鼻尖蹭着他的脸颊,有一滴眼泪从受难的眼睛里划过,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

你高兴吗?你痛苦吗?

但他什么也没问,用手抹去了那滴眼泪塞进男孩的嘴里,后者顺从地把它含进了嘴里,弗拉基米尔想那一定酸涩盖过了咸腥。然后他回到了白皙的后背,嘴再次咬上了那块腺体。

刺破,一阵出于本能的挣扎和哀呼之后,抗议停止了。弗拉基米尔感受到有什么热腾腾的东西流出来了,是他口腔里或者嘴唇未及的地方渗出的鲜血,还是那滩新射出来的白色浊液?

他很想再继续下去,但男孩已经虚脱了,摇摇晃晃最终向后倒在他的胸膛上,弗拉基米尔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愧疚再次占据了上风,他吻了安德烈的额头,然后轻手轻脚地开始为他松绑。

(如果没有单独后续,那么情节会接《极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