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安娜

发生在第一维特根斯坦王朝的故事,某位s级哨兵奥斯卡·德洛克中校,被派往临近共和国边境的地带驻防,因为年少有为,家里给他推荐了很多优秀的帝国向导,而的确也有很多帝国向导倾心于他,但他总觉得和他们聊天很无趣,第一次恋爱是和帝国的某位进步派向导莱蒂西亚,但最后和平分手,那个向导说“你很特别比那些直哨兵还好,但,还不够”,他顿感失望。

有一天,一个来帝国做和平学术交流的大学临届生安娜·科洛林,一位a+级向导,在参观帝国边境的博物馆时看到了因为接受爱国主义教育活动而来了博物馆的奥斯卡的部队,科洛林的学校先到,而奥斯卡的部队后到,因此被卡在门口排队,有些军队中人很不满,认为军人自然应当优先,馆长只好冷汗着解释说,上一个参观队来自于塔合禄共和国而非帝国,这次他们来实际上走的是驻边境外交大使的“国际学术友好交流”渠道,并非一般的学校,而奥斯卡的普通边防部队的级别其实没那么高,所以不得不让步。

然而大部分军人并不吃这套,相反,这个说法激起了他们的愤怒,他们本来就一直觉得所谓外交就是耍花花肠子,反正共和国迟早都是要被他们消灭的,而所谓的外交,居然还要捧着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国人,于是博物馆差点发生了骚动。奥斯卡当时是领队跟班,尽管他的上司也声嘶力竭地阻止这些年轻士兵骚乱,但用处不是很大。

这时候共和国黑礁石要塞的布伦尼威尔大学学生代表团的一年级研究生安娜·科洛林便站出来协调,她先是尽量让学生代表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问馆长是否可能让两组团队分成两个不同的路线分别参观,尽量错位,馆长很尴尬地表示我们这是边境博物馆啊,哪里有这种条件,于是安娜说,这个博物馆里的东西我都熟悉,这样吧我们就不要你们的领队了,我自行给我的同学们做讲解,只是到时候费用方面麻烦你们返还到我们的生活用度方面,或者直接退相应的资金给我们。

士兵们见状也不闹了,甚至试图开始和学生团里的向导们开玩笑,在第一王朝时期,帝国的军队里基本上都是哨兵,向导仅仅作为军助手存在,且依然是少数,所以许多哨兵每个月仅有的能见到向导的时间就是去医疗中心做疏导的时候,而共和国方面实行的是哨向混校制度,所以这次这个团队里的向导不少。

因为帝国这些士兵的轻佻,学生团就有点不满意了,向导们控诉哨兵性骚扰,而共和国哨兵们也纷纷把自己的向导同学护在身后,对士兵们怒目而视,于是安娜很快就和带队老师一起把自己的团队拉走了。

两队人马分道扬镳,但奥斯卡却始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在中途因为更换路线而两队人马不得不交叉的时候,他主动带着士兵们避让了学生团,途中他看到了安娜的眼神,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被猫挠了一下。

后来两队人马都要离开的时候,奥斯卡鬼使神差地问安娜愿不愿意跟自己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安娜愣了一下之后还是选择了交换。不久后,奥斯卡的第一个假期,他约了安娜出来喝咖啡,他其实有点忐忑,问安娜为什么愿意跟自己交换联系方式,安娜坦诚说奥斯卡是当时那群帝国士兵里少有的几个没对她起哄的,而且看他的眼神也并不猥琐,而她只是比较好奇他的心态而已。

奥斯卡原本听见这话内心还有点不悦,但他仔细想来,本来己方对学生团的态度就不怎么好,这个女孩这么想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在接触中,奥斯卡到底还是对这个女孩产生了好感,帝国方面都更加推崇贤妻良母、早早进入婚姻的向导,奥斯卡曾听自己的战友们说过爱情的甜蜜,但直到和前女友莱蒂西亚分手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的不是那么“传统”的类型,而如今在和安娜的相处中,他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自由活泼的向导的魅力。

当然,安娜的有些操作让奥斯卡无所适从,比如约会抢着付钱,吃饭请客你来我往,从来不在金钱上占他的便宜,但同时,安娜对生活也是有要求的,比如婚后不愿意改姓氏,要求婚后工作,他虽然觉得不是不能同意,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在和安娜谈得差不多之后,他决定去跟父母坦白,然后正式向安娜求婚,但父母听说之后大怒,说共和国的向导大部分都不正经,作风豪放,语言轻佻,被自由民主那一套洗脑坏了,他跟家里人吵架,说安娜也是第一次谈恋爱,绝对没有“作风豪放”,而且安娜还在上学,怎么可能去乱搞哨向关系,父母又问他们安娜是学什么专业的,奥斯卡说地质学,父亲说地质学的未来都要下矿,肯定会和很多哨兵接触,既然是向导,为什么不学个插花之类的,不还是为了勾引哨兵,奥斯卡和家里谈得不顺利,大吵一架,然后回去找安娜倾诉。

安娜静静地听他倾诉,只问他“你是怎么想的”,奥斯卡左右斟酌,他问安娜能不能换个专业,或者暂时先退学,然后跟自己结婚,把户籍换到帝国,学点别的,帝国现在也有有限的岗位允许女性工作,然而他越说,发现安娜的脸越冷,最后他说完了,等安娜的反应,安娜只是嗤笑“你们帝国男人这么大了婚事还得听父母的?”

他如坠冰窟,又和安娜吵架,说“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不可以看不起我的父母”,安娜觉得很荒谬,我说你不应该事事都听你父母的,怎么就成了“看不起你的父母”,于是就要和奥斯卡分手,奥斯卡十分懊悔,但他总觉得自己做的也没问题,于是后面本着“哨兵要包容向导”的精神,主动去找安娜认错,安娜说但是我不会妥协原则性问题,如果你不愿意妥协我婚后工作等一系列问题,那么我就不会和你结婚,更何况你父母现在本来就对我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就算我们在一起了,你父母又会不会教训我呢?奥斯卡一下就哑火了。

这时候奥斯卡才开始重视他们的感情,发现他们之间有太多不能妥协的地方了,比如安娜其实是个很强势的人,先前连莱蒂西亚同他谈恋爱的时候都不怎么会反驳奥斯卡的意见,但安娜会,之前他觉得这种体验很新奇,但显然真到了要结婚的时候,这种特质就没那么受人喜爱了,更重要的是,安娜对于自由民主的支持和热忱几乎是无可争议的,当他提起这个问题时,安娜会很生气地说,在共和国,如果夫妇双方的政见不合,他们往往都会在交往初期就讨论这个问题,绝不对拖到快结婚的时候,那么,为什么我一开始同你交往并且问起这个问题时,你告诉我这是“后面可以再说”的呢?我以为我是可以同你妥协的,还是说,你一开始就不觉得向导的政治立场是个严肃的问题?

最终安娜还是和奥斯卡分手了,奥斯卡后来官至帝国中将,娶了一个传统式的帝国贤妻良母,而安娜战后去共和国的地质部门工作,因为机缘巧合,在后期从政,并最终成为内阁成员之一。再后来他们都退休以后,帝国方面和共和国方面都分别做过他们的纪录片,尽管奥斯卡后来的婚姻在帝国立场上仍可算“美满”,但奥斯卡依然表示了对当年旧事的遗憾之情,记者们并不明白他在说谁,于是很多人猜测了莱蒂西亚等一系列婚前老情人,而安娜则终其一生都对这段感情讳莫如深,直到若干年后他们的资料被挖掘出来。

卡尔&尤利娅

发生在齐格蒙德大帝时代的故事,s+向导尤利娅·穆勒出生于帝国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父亲是星舰工程师,母亲是家庭主妇,她并非贵族,但成绩很好,凭借全额奖学金去了胡拉贵族向导学院,且因为情商高,为人随和,同学们也都很喜欢她,并不因为她是平民就对她傲慢。

当时帝国正颁布了《向导参军法案》不久,尤利娅跃跃欲试,然而这时候,她那早就已经参军并因为跟随阿尼姆上将而获封男爵爵位的竹马、s级少校卡尔·申德勒兴致勃勃地来向她求婚,在打仗之前,穆勒家和申德勒家本来就是邻居至交,因此申德勒的父母对她也很和蔼,尤其是听说邻居家的女儿也因为成绩优异而上了贵族向导学校之后,便更赞同这件婚事了,而尤利娅的父母尽管还算照顾女儿的感受,但也认为向导要尽快嫁人才是正道,当尤利娅对此提出抗议时,父亲很惊讶地说“怎么可能,他从小就和你一起玩,他对你很好,也很喜欢你,而且,他是个多么有前途的孩子啊,你怎么能不喜欢他呢?”

尤利娅则解释说,我一直都把卡尔当成“哥哥和朋友”,从来没想和卡尔发展成那种关系,但尤利娅的解释让她的父母感觉更迷惑了:既然尤利娅都能认为卡尔是哥哥和朋友了,那就说明他们有感情基础,等结了婚,顺理成章发展夫妻哨向之情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尤利娅跟父母说不通,感觉很苦恼,在父母那一辈的人看来,在婚姻里,感情似乎并不是非常必要的事情。

更不能理解的是卡尔·申德勒,他从小就一直“惦记”着尤利娅,并特别喜欢在军营里炫耀自己有一个能以平民之身考进贵族学校的青梅竹马,何况这个青梅竹马性情温和(起码表面上看来),长相也很不错,当他宣布要去求婚时,他军营里的哨兵兄弟姐妹们都纷纷祝他成功,然而尤利娅的回答却好像给他闷头一棍。

他愤怒地问尤利娅,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是聘礼给得不够多,还是没送她喜欢的礼物,还是她觉得自己的父母还不够好相处,甚至于尤利娅心里有别的人?尤利娅一一否定,并给了卡尔极高的评价,但她最后表示“不是爱情的话,怎么样也很难变成爱情吧”。

卡尔从迷茫到焦虑到愤怒,最后难得抓着尤利娅的衣领怒吼,说我从小到大给你那么多礼物,无论是放学还是军营放假,都期待着重新和你在一起,而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既然你心里没有别人,那么第一个追求者为什么不是我?尤利娅说其实也不止你一个人追我来着,之前放学的时候遇到了好多人,但我把他们都回绝了,然而卡尔听说此事之后越发疑神疑鬼,他总认为这是尤利娅的托词,她心里一定有别人。

尤利娅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喜悦,起码这次坦诚让她发现了卡尔在感情中的一个致命缺点:偏执。当然,或许这对于当时的帝国哨兵来说,某种意义上只是基操。许多长相丑陋、性格顽劣,仅仅因为家里稍微有些权势的哨兵,都觉得自己配得上三妻四妾,何况卡尔英俊高大,未来可期,面对的又是自己青梅,他大概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被拒绝的一天。

这次坦白之后,卡尔仿佛好像没听到尤利娅的抗议似的,而是直接转向尤利娅的父母提亲,尤利娅的父母对卡尔满意得不得了,他们只当女儿是别扭,心想以前的婚姻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先替尤利娅答应下来,等日后生米煮成熟饭,尤利娅会明白他们的苦心的。

当父母告知尤利娅来参加订婚宴的消息以后,尤利娅几乎傻眼了,这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要订婚,唯独她自己不知道?她浑浑噩噩地去了订婚宴,订婚宴上每个人都穿戴齐全,父母替她接下了聘礼,并有些委婉地告诉申德勒夫妇:之前小女还不太成熟,现在她应该想明白了,卡尔的父母也表示理解。

尤利娅望向卡尔,卡尔正向她露出一个她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笑容,那个笑容同他俩小时候一起玩的时候仿佛没什么区别,但尤利娅此时却觉得这个笑容无比刺眼。

尤利娅回到学校之后,她的同学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尤利娅将家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同学们,当时正值玛蒂尔达改革期间,许多向导,尤其是这种高等学院出来的向导都颇为向往平等,因此对尤利娅的遭遇很同情,有一位同学提出自己家在吕米埃拉克自治区(前共和国地区)也有一些产业,如果尤利娅想逃婚的话,自己可以帮忙。

于是尤利娅在结婚前,在几个贵族向导同学的帮助下逃出了帝国直辖区,来到吕米埃拉克的奥雷利亚,穆勒夫妇发现尤利娅消失时都惊呆了,他们本来想在申德勒夫妇发现此事之前先把尤利娅找回来,最后找遍胡拉都没找到女儿。而申德勒一家知道这件事情后更为意外,卡尔竭力压制了申德勒夫妇辱骂穆勒夫妇的情绪,说尤利娅或许只是被学校里的某些思潮“带坏了”(他的同学里也有向导兄弟姐妹在这个学校的),他要去媒体上公开发表声明,一定要将尤利娅带回来。

几天后,这个事情终于在帝国发酵了,一位青年贵族军官认为奥雷利亚方面“诱拐了他的未婚妻”,要求奥雷利亚方面将尤利娅交出来,并且在报纸上承诺,只要尤利娅愿意回来,他会支持尤利娅在婚后继续读书,甚至可以资助她的学业。报纸上还刊登了卡尔深情寻妻的照片,照片上的卡尔相貌堂堂,满眼深情,让人不得不同情。

此事引发了帝国和吕米埃拉克自治区的激烈讨论,帝国方面一直本身对前共和国的哨向政策颇有微词,他们认为共和国的政策容易引起“道德败坏”,尤其是会养出放荡的向导,但奥雷利亚方面则认为帝国仅仅是恐惧“因为自己过度不自由导致向导们都喜欢往共和国方向逃离”罢了,而置于风暴中心的尤利娅却始终没有露面。

卡尔极为愤怒,而同情他遭遇的部队直系领导则表示可以帮助他找回未婚妻,于是卡尔所在的部队将这件事情一直报到了玛蒂尔达·菲茨拉克那里,但被玛蒂尔达反驳了 ,玛蒂尔达说按照帝国法律,只要这个女性没犯罪,那么此事就在民事范围以内,只要确定这个姑娘是安全的,还活着,且是自己心甘情愿去的奥雷利亚,那么帝国方面就无权把她叫回来。卡尔说这不是破坏帝国婚姻基石的吗?一个已经和我订婚、马上就要结婚的向导,现在却莫名其妙离开了,而内务部长您认为这是可以原谅的事情?玛蒂尔达说,订婚并不具备有法律效力,只是民间习俗,也就是说,穆勒小姐现在仍然是自由的,您无权干涉她的自由选择,其次,按照帝国的新婚姻法规定,即使她是您的妻子,您照样也没有资格去干涉她的决定。

无奈之下,穆勒夫妇不得不出场了,他们在电视里声泪俱下地请女儿回家,说完全尊重女儿的想法,一定不再逼迫,现在只是想确认女儿的安危,尤利娅见父母如此憔悴心碎的样子,不忍心再拖,于是答应了父母,在吕米埃拉克的星域网络上发表了声明,结果正好被帝国军队的安全部门定位到id,不久后一名私人特工(星际时代帝国民间或者半官方存在的灰色职业,受雇佣)直接到了尤利娅的住所,将她掳回了帝国并带到卡尔身边。

卡尔当天晚上就想生米煮成熟饭,但尤利娅以死相逼,卡尔无奈,崩溃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先别说我,你知道你父母现在面临着多大压力吗?现在街坊邻居都说他们教出了个不知羞耻的女儿,他们甚至买菜都不敢去集市了,只能呆在家里,等送货机器人走了才敢开门取货!尤利娅心烦意乱,她说你让我考虑一下,卡尔知道她这番姿态就是心软了,因为帝国无处不在的信息一定会干扰她的判断,果然尤利娅当晚就发现自己的各种sns里充满了质疑信息,她自己甚至成为了热搜主角,下面对她的围剿几乎要使她崩溃了。

尤利娅最终还是答应了结婚,婚后卡尔允许她继续学业,但不允许她在学校里继续居住,而是买了个全自动管家机器人,每天定时陪她上下学和通勤,尤利娅的成绩也从优秀滑到了中等,但现在同学们同情的目光已经不管用了,而卡尔也真心实意觉得过日子才是最好的,对于一个向导来说,成绩并不重要。

毕业之后尤利娅迅速怀孕了,她的性格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沉静窒息,而卡尔虽然当时满足了占有欲,事后也觉得这样的尤利娅有些无聊,在他们的小儿子也满10岁时,已经成为准将的卡尔还是出轨了,穆勒夫妇伤心不已,他们请尤利娅忍耐这段婚姻,毕竟尤利娅只是个家庭主妇,而卡尔却是少将,他们又搬出“哪儿高位哨兵不想多搞几个向导呢”来说服女儿,尤利娅讽刺地说我天真的爸爸妈妈,你们还以为现在主动权在我身上吗?然后父母说为了孩子你也忍耐忍耐吧,但尤利娅很快就同卡尔离了婚,卡尔姑且还有些愧疚之情,给尤利娅留下了一大笔钱,然后火速同自己的新欢结婚了,尤利娅带走了向导小女儿,而哨兵大儿子归给了卡尔。

父母还是有些埋怨尤利娅,但尤利娅试图捡起自己当年的天赋,颇为奇异地成为一名畅销小说作家,和女儿过着安稳富足的日子,而卡尔后来又结婚离婚了好几次,晚年时跟着他的几个孩子因为财产纠纷问题闹了起来,但说到底也过了大半生的好日子。

弗朗西斯&马拉凯

这是一个大约发生在阿拉里克时代的故事,弗朗西斯·索普是一名s+级别的哨兵,家里通过经商发家,然后去捐了个贵族,他的父亲雄心勃勃,经过多方争取,为他争取到一位没落的伯爵家少爷、s级向导马拉凯·施泰因迈尔作为未婚妻。第一次相亲时,弗朗西斯手足无措,而马拉凯对弗朗西斯爱答不理,弗朗西斯十分尴尬,但老索普却让弗朗西斯不要太在意,“贵族向导嘛,脾气差点也是正常的,作为哨兵好好哄哄就行了”。

弗朗西斯也尝试过和马拉凯沟通,结果就是无论从话题、价值观还是性格方面,马拉凯都是他不怎么感冒的类型,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马拉凯似乎认定了自己家里都是贪图施泰因迈尔家的爵位,弗朗西斯觉得马拉凯大概是把他自己当成了某种落难凤凰,几次象征性的约会他都要坚持不下去了,他心想谁不是父母宠爱的孩子,凭什么你可以命令一切。

父母还是让他和马拉凯做了匹配度测试,75%,在普通人当中算相当不错的结果了,施泰因迈尔家也很满意,因此婚事很快就定了下来,婚后马拉凯也不怎么搭理他,除非他用相对强硬的语气对马拉凯说“你得为我疏导”,但即便如此,马拉凯也常常把他当成空气人。

弗朗西斯气得直接搬进了军营,有很多同僚还吐槽你家里明明就有个娇贵的向导少爷,怎么还要去军营,找别人疏导啊,弗朗西斯只是含糊解释过去,他专心于军务,节节高升,慢慢的也就把马拉凯忘在家里了,每次短暂回家的时候,马拉凯似乎都在忙着参加什么文学沙龙又或者是动物保护活动等等,他无心关注这些事情,只是继续着他的工作,必要的时候找一找医疗向导。

慢慢的,他和医疗中心的一个a+级别的医疗向导本雅明·克伦茨上尉熟悉了起来,据说本雅明之前是一级战地护士,后来受了伤,才到了医疗中心后方,当时帝国正在集中于对圣剑骑士团的清剿中,本雅明对前线的情况一清二楚,就连弗朗西斯都常常找他交流情况,后来他们成为朋友,开始交流其他内容,再然后,弗朗西斯意识到自己对本雅明产生了多余的情感。

他和本雅明也做过匹配度测试,匹配度是68%,属于一般偏上的水平,尽管如此,他已经很满足了,感觉自己好像和本雅明天生就熟悉一样。本来他作为已婚人士是不用参加这种项目的——已婚人士通常直接让自己的配偶随军即可,当年即使尊贵如奥托亲王和阿德里安亲王妃(后来的阿德里安皇后),也要分别给埃克伯特·霍恩海姆元帅和还是亲王的欧根皇帝做疏导,然而,总有些低级贵族喜欢把自己的架子摆得比王室还大,马拉凯显然就是其中的一份子。

他不得不觉得有些不公平,明明医疗向导们付出更多,却要被帝国的体制和道德鄙视,尽管齐格蒙德大帝时期用向导参军法案在法律上已经摆脱了对医疗向导的制度性歧视,却无法立马改变民间的观念。而那些s级别以上的向导仍然会尽早被贵族发现并豢养起来,浪费自己的精神力去做美容或者去保养皮肤参加舞会,而且这些贵族向导们还个个眼高于顶,一个个都想嫁到豪门当没用的东西。

更令人难以启齿的是,随着弗朗西斯军衔升高,官职越来越高,他的烦心的事情也变多了,对“深度梳理”的需求变多,而医疗向导只能为他们做浅层梳理,于是他不得不请求马拉凯定时到军营里来陪伴他(军队针对已婚哨兵会有这种定期的探亲假,方便哨兵们和自己的配偶进行深度疏导),马拉凯却依然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弗朗西斯有点愤怒了,他开始怀疑马拉凯是不是性冷淡,但直到有一天他回家时,看到马拉凯和另一个哨兵滚在床上时的情形,他才彻底绝望。

马拉凯很不屑地说大不了你也去找情人就好了,弗朗西斯说已经6年过去了,我们已经结婚6年了,就算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马拉凯说你应该尊重我的选择,我嫁给你本来也并非出自我本人情愿,嫁给你时,我失去了我身体的自主权,是约翰(情夫)让我意识到,原来我是不必被定义的,我不想在出席别的场合的时候被称为索普夫人 。

弗朗西斯一开始是震惊,然后是愤怒,他说既然你不想当索普夫人,你想追求你的“主体性”,那你就离婚啊,你不是比我勇敢吗?马拉凯本来以为弗朗西斯会挽留自己,却没想到收到了这番话,他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反应,然后说离婚的话你应该给我抚养费,弗朗西斯冷冰冰地说,如果你要和你的约翰结婚,按照帝国法律规定,我就不用给你抚养费了,马拉凯终于有些慌乱了,约翰不过是一个自由撰稿人而已,而弗朗西斯是货真价实的帝国准将,如果和弗朗西斯离婚,除了他那个在10年前就已经名存实亡的伯爵称号,他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马拉凯“清冷”惯了,现在要他和弗朗西斯认错根本不可能,然而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倾向于他:弗朗西斯已经成为了准将,施泰因迈尔家的伯爵爵位对他来说已经不怎么重要了,而自己一直沉浸于自怨自艾的情绪中,现在弗朗西斯已经不愿意对自己表现出任何让步,于是马拉凯说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各玩各的如何,闹到外面去也不好看,我知道你在军营里有个很喜欢的医疗向导,你后面可以正大光明地和他玩,我不会说什么的。

弗朗西斯听到这话都要震惊了,他很难想象刚结婚时还跟他不停讲着什么主体性的马拉凯竟然会说这种话,而且他一开始总反省自己的原因就是觉得马拉凯或许掌握了某种他掌握不了的文艺的真理,现在马拉凯依然是这种语气,他却觉得心中好像有什么崩塌了一样,好像他们两个人都在这场闹剧里变成了小丑,但他想起本雅明,他觉得本雅明是个好人,他决不能让本雅明背着“情妇”的罪名,所以坚决要同马拉凯离婚。

马拉凯只觉得自己道心破碎,于是在自己的私人sns上发表了一些忧伤文艺的言论,引来他的文艺圈沙龙朋友们的震惊,大家的理解是“弗朗西斯在让妻子独守空房多年后,终于厌弃他想要离婚了”,纷纷表示如果真的要离婚的话,他们愿意帮助马拉凯,马拉凯选择性地回复了那些安慰他的话,不过对于要帮助他离婚的都含糊其辞,但马拉凯完全低估了消息的传播速度,很快,胡拉文艺界都开始传播弗朗西斯对妻子不公的事情,马拉凯有些慌乱,他试图跟他认识的所有人说他和弗朗西斯没什么原则性分歧,但大家都只觉得他是在隐忍。

很快这个消息就真的传到弗朗西斯耳朵里,老索普夫妇焦急地问他什么情况,弗朗西斯本来想发作,但他又想起婚后他抱怨婚姻生活时母亲一脸无辜地告诉他的一句话“本来你真不想结婚的话也没人真的能拦住你”,许多家庭幸福的同僚也曾这样告诉他过,所以弗朗西斯对老索普说“都是我的错”,老索普大惊失色,说你果然待他不好咯?弗朗西斯把前因后果告诉了老索普,老索普说那是马拉凯的错啊!他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儿媳妇能干出这种事情,弗朗西斯冷笑着心想,真的是“不知道”吗?然后张嘴问老索普要一大批钱,老索普说你从来没要过这么多钱,你又是为了什么,弗朗西斯说,我要把他哄回来,用这一大笔钱,老索普说你自己想办法要钱去,我们家最近生意正在低谷期,我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给你,弗朗西斯说,你不是很需要这门婚姻吗?马拉凯是个很爱钱的人,没有钱,我怎么维持这段婚姻,你应该给我钱。老索普觉得儿子在阴阳怪气,于是唉声叹气地挂了电话。

弗朗西斯见父亲不说话了,就开始着手离婚,他知道现在自己只要不曝光马拉凯的情夫,舆论注定不会偏向他了,但他说到底对自己当年一迷茫就答应老索普要结婚的事情很后悔,觉得自己多少有点错误,于是对马拉凯说我心意已决,不离婚的话我就把你和约翰等人偷情的证据直接捅给报纸,你现在直接去发声明,说明我完全没有虐待你,我们只是感情不和。马拉凯见他态度坚决,只好离婚了。

离婚了好几年之后都有舆论跟随着弗朗西斯,不过后来随着约翰和马拉凯的再婚,围绕着弗朗西斯的言论也终于停止了,再过了几年,弗朗西斯总算和离婚后的本雅明结了婚,再然后,马拉凯和约翰也离婚了,听说是因为约翰的经济条件到底不如一个准将,不过弗朗西斯已经不在乎了,他现在只希望自己身边能安静一点,和本雅明过自己的日子就行。

马特奥&伊利亚

发生在齐格蒙德大帝时期的故事,ss哨兵马特奥·耶顺内克在利奥波德·罗伊斯元帅麾下战斗,成为了一名不大不小的战争英雄,随着他的功绩越积累越多,给他介绍向导的人也越来越多,这其中有许多的候选者也符合他的喜好,但他生性比较羞怯,并不热衷于“选妃”。

那时候共和国还没有彻底投降,而他在进行一次特种突击任务时,潜入共和国的某个科学基地,在突破重围时遭遇了激烈反抗,等他突破到禁区时,有一位拿着枪的向导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枪口直指他的心脏,说来奇怪又好笑,他当时感觉心脏漏了一拍,但不是生命被威胁的恐惧感,而是某种更加超然的,好似命中注定的感觉,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光束枪已经射中了对面向导的胳膊,那个年轻的、或许都不是正式战斗队列的人就这样倒下了。

后来又过了很久,战斗结束了,齐格蒙德也结婚了,进入了稍微和平的一段时期,他的同僚们回家的回家,结婚的结婚,他衣锦还乡,父亲给他介绍了一位足够有重量的相亲对象,他去见了见,总觉得这时候再见这些潜在对象,心里已经淡淡的了。

某天,他去军部处理某件事情时,鬼使神差地去了战俘营,突然发现先前和他对射过的那位向导居然也在那里,他的名牌上写的是伊利亚·费罗德,s+向导,原来他是当时那个科学中心的实习研究员,那时候科学中心的所有卫兵都前去战斗了,所以他也冲出来了。他的心又开始狂跳了,他想起先前帝国颁布的某项法令:可以通过结婚的方式,且该战俘同意的情况下,将战俘领出来并恢复正常身份,于是他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了他的父母。

他的父母将他痛骂了一顿,他们家本来是个小贵族,家里不缺钱,儿子还这么有出息,倘若要求低一点,配一个侯爵家的向导都不在话下,而儿子现在居然要标新立异娶一个战俘,他们耶顺内克家还要脸吗。但马特奥此时却爆发了强大的恒心,他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长官,而利奥波特则谨慎地说,你是不是要先问问那个向导的意思?他真的愿意嫁给你吗?马特奥愣住了,等他再次去战俘营的时候,营长很无奈的告诉他,他之前送过去的给伊利亚的东西全都被伊利亚扔出来了。

他去了关押伊利亚的那间屋子,伊利亚见了他也不说话,眼睛一直冷冷的,马特奥突然感觉自己内心有愧,他尝试同伊利亚说话,伊利亚也好好回答了他,他知道了伊利亚的年龄、出生地、等级,但当他问伊利亚出来之后想做什么之后,伊利亚却讽刺地说“长官关心俘虏的生活居然都关心到理想上了?”

马特奥说我并非把你当成俘虏或者某种战利品,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原谅我,但时代的潮流是不可逆转的,你有你的理想,但为了一个没有前途的理想牺牲是无意义的,你一定知道你们那战无不胜的元帅莉莉·勒克莱尔的事情,她被你们的政客强行要求投降了,或许你可以说这一个无耻的政客不能代表民主主义,但当他的的确确是通过选票选上来时,起码我们可以说那一半的民众都是有责任的。然后他就离开了。

此后几乎每周他都要这样来看看伊利亚,也不再给伊利亚带丰厚的礼物,而是和伊利亚讨论这些问题,在此期间,他的长官告诉他,后面齐格蒙德大帝可能会更改向导参军法案,你的那个心上人未必会愿意当帝国军人,但你可以钻个空子,我会推荐你去新式磁暴武器部队担任要务,这个武器目前不会直接用于一线近战,你或许可以以特别医疗助理的形式带走他。

马特奥就这样带走了伊利亚,办理释放程序的那天,伊利亚的同伴们都祝福他一路顺风,伊利亚很感慨,后来他们一直生活在靠近边境的地区,很少回到胡拉的家,直到差不多十多年过去,帝国基本上平静之后才结束驻扎并回家。

阿斯图里亚斯之书

发生在阿拉里克皇帝期间的故事,加西亚·阿斯图里亚斯是一个平民ss级哨兵,他的父母都是b级别的哨向,因此家里突然出现一个ss级,宛如捡了一个凤凰蛋一样,他也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年少有为,很快成为了一名低级军官,且上升可期。

正因为如此,他被卡斯滕斯侯爵家盯上了,侯爵找到他,一开始旁敲侧击,加西亚花了不少时间才明白了卡斯滕斯侯爵的意思,侯爵见他不是很机灵,更是开门见山地要求他娶自己的小女儿,加西亚以自己“身份低贱”为理由委婉回绝了侯爵。

慢慢的,他发现自己在各个环节开始被穿小鞋,他父母的铝材厂生意被反复打扰,几乎要到破产的地步,他曾经有过好感的青梅竹马的小向导玛丽·拉文纳被强行另嫁他人,结婚的那天他去质问侯爵,侯爵却说“你这么勇敢,那么我只好给拉文纳小姐的丈夫介绍一些情妇了”,他知道卡斯滕斯侯爵家在当地的势力,只要咬牙娶了这位艾米莉亚·卡斯滕斯小姐。

婚后他立马发觉他被欺骗得可怕,这位侯爵家的幼女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s级向导,而是一个c级向导,而且平时招惹的想往上爬的哨兵小白脸能组一个排,有的甚至敢直接公开出入他的家里,很多这种小白脸看他的眼神都重明鸟了同情或幸灾乐祸,但一旦有别的向导对自己笑了一下甚至正常工作,她就会很快跑去扇人家耳光,导致自己还不得不去补偿受害者,他在营地里的工作受到了严重影响,许多本来和他只是正常工作关系的向导不得不绕着他走,免得被艾米莉亚报复,他自己也内心有愧,于是除了必要的精神梳理之外,总要憋着自己。

因为艾米莉亚完全不能满足自己的梳理需求,还阻挠他去找别的医疗向导,他感觉自己随时处于sccs立马要爆发的情况,他的忍耐力极强,在部队风评极佳,许多人都知道他家里的状况,很同情他,但卡斯滕斯家在当地是地头蛇,即使是皇帝的威严,也很难在这个地方掀起多少波澜。加西亚也不是没提过离婚,甚至还提了很多次,然而每次对方都拿加西亚的父母做威胁,还有那位侥幸和丈夫关系还不错的玛丽,加西亚不得不忍耐,在这种情况下他精神都快崩溃了,依然咬牙工作,最终差不多7年之后,加西亚终于快升任少将了。

此时通讯部来了个很可爱的s+向导阿洛伊西亚·托尔贝克,性情和玛丽很像,干活勤快,同样等级高但出身平民,于是通过成为医疗兵来获取自己的前途,阿洛伊西亚很快缓解了他的精神枯竭状况,加西亚爱上了他,甚至打算再次尝试离婚,而在军队里手眼通天的艾米莉亚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第二天她直接出现在加西亚的会客厅里,平静而带着幸灾乐祸说要把阿洛伊西亚嫁给一个50岁的老侯爵做续弦。

加西亚难以忍受,在军队内部论坛写下这些年来的经历作为绝笔,准备在侯爵婚礼现场杀死妻子意甲和那个老色鬼侯爵,当地论坛一直有信息屏障,消息很难传播到外界,以前也曾经有被杀的女演员在参与酒会之前控诉,但事情很快就被压下去,而当地驻防的中将本身也出生于卡斯滕斯家族,他本来以为这注定是一场无望的复仇,然而没想到他的帖子直接火爆,许多战友劝他不要做傻事,最后这个事情直接导致当地网络服务器崩溃,幸运地被某些黑客发现,事情就这样传到了中央。

阿拉里克下令彻查,但还是晚了一步,在所谓的订婚宴现场,卡斯滕斯家族正在烦恼于阿洛伊西亚怎么不见了(后来才知道是阿洛伊西亚的战友把她藏起来了),此时加西亚来到现场,艾米莉亚不屑地说怎么,你还想见证她是怎么嫁给老男人吗?加西亚没怎么说话,直接对着在场的十几个人连番开枪,当场打死了艾米莉亚,打伤了卡斯滕斯侯爵,50岁老侯爵,卡斯滕斯中将等人,然后开枪打了自己。

皇帝派来的特别调查组和当地医院很快把能救的人都救了回来,加西亚也侥幸未死,调查组将调查结果返回给阿拉里克后,阿拉里克认为卡斯滕斯家的行为可以算的上“对抗中央”,于是判处中将和侯爵等人死刑,其余族人全部流放,而对于加西亚的杀人行为,他的战友一直在争取,律师试图用“在卡斯滕斯家族的长期精神控制下引爆sccs”来为他辩护,当然,很多人其实知道加西亚那时候是清醒的,而最终最高军事法庭认可了这种说法,给予加西亚严重处分和降军衔两级的处罚,把加西亚调到了一个更偏远的地方驻守边疆。

而阿洛伊西亚以“我担心阁下再次爆发sccs”为由同样申请调任,新任长官很快同意了这个申请,他们终于在偏远的地方相会了。

佐菲之书

佐菲·米勒出生在塔伦托星系的一个小乡村里,这个小乡村里十分崇拜哨兵,对向导则十分漠视,此地大部分只能出现一些ab级别的向导,偶尔会出现一些s级别以上的向导,他们往往会急功近利地将其嫁给附近的小贵族,而abc级别的向导在此地因为会“嫁到别人家里去”也被视为无用,甚至会被溺死,此地的人们日复一日地坚持着这样的信念。

据说这种习俗是在第三王朝末期出现的,到第五王朝几乎发展到巅峰,后来即使第六王朝民主立宪以后也依然存在,无论是帝国占领时期,还是共和国占领时期,似乎都没能解决此地这种扭曲的心态。

佐菲·米勒,一个c级向导,从小就生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的父母和家人在这些令人发指的家庭里,算相对比较开明的那一个,当然,也不算相对比较好的那个,因此也养成了佐菲有一定抗争性但并不真正有反抗精神的性格。

佐菲在14岁那年不出意外地考上了地方上的医疗向导专科学校,在马尔塞拉斯帝国人的眼里,上专科学校是一种很微妙的处境:齐格蒙德大帝改革后,医疗向导被去除了性暗示方向的羞耻,但同时,第二帝国以军事立国的思维,让当时的医疗专科学校偏向于实用性质,或者说,有点过于偏向实用性了,乃至于入门门槛其实非常低,学校里除了基础卫生知识和哨向知识外,考虑到霍亨索伦时期被荒废的教育而迅速上升的文盲率,还会进行一些免费的启蒙和社会学、自然科学等方面的知识启蒙,从客观上来说,算是提高了当时艾森霍夫星系义务教育水平,且因为进去的向导会被分配社区医疗工作,因此后来几乎成了帝国的一项传统教学。

当然,贵族自然是有专门的综合性学校读的,而对于穷苦的有志气的学生来讲,奥雷利亚皇家军事学院和胡拉国立大学等也愿意为他们敞开怀抱,但对于出身一般,且的确对学习方面也没什么兴趣的少年来说,哨兵读完义务军校,向导读完社区医疗学校,就可以出社会了。

佐菲毫不意外地去了医科学校,不过,她从小是个有心气的向导,她已经厌烦了父母和亲戚们不停给她灌输的向导除了找一个哨兵来交换自己的疏导能力之外毫无用处的说法,尤其是她从小成绩一般,也不是哨兵最喜欢的那款服从性很高的向导,而家长们就更相信她什么都不行了。

在医疗向导专科学校里,她因为表现优良,还一度当选过班上的学习委员,被老师信赖和需要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还是能干且被需要的,在老师的鼓励下,她试图考了朱塔教育大学,这是一个评价颇为一般的,但通常被计入教育协会正级的学校,她踌躇满志,也因此可以直面父母的阴阳怪气,父母也一度慢慢对她刮目相看,然而不幸的是,最终她们学校里只有一个人、他们的班花考上了正级大学,而她落榜了。

平时她本身无论对父母亲戚还是同学都颇为强势,此事一出,她感觉自己无法在当地混了,尤其是父母开始指责她没有好好提前相亲,以前被她管束的同学也阴阳怪气,自己先前的哨兵女友也劝她毕业之后早点和自己结婚,于是佐菲一怒之下去了朱塔星打工,去那个她没有考上的心仪大学旁边打工。

朱塔星球是交通枢纽,当地贸易经济发达,且因为当年拉斐尔皇帝的支援,教育资源丰富,有许多个帝国鸿鹰计划联盟学校,因此连锁产业也很多,佐菲一开始在当地一家咖啡馆打工,后来又考了幼儿园教师,然后稍微安定了下来。

幼儿园老师的工作不算繁忙,但也有些寂寥,曾经老家小地方娱乐少,到繁华的朱塔之后一切都要从头学起,因为在家乡结下的对哨兵的厌恶和对哨兵前女友的烦躁感,她没有再找新的哨兵伴侣。

在网上,她渐渐接触到了当时的一个流行思潮:向导觉醒主义,在大概第二王朝中前期开始,这种思潮开始发酵,但后来每一次王朝的战乱几乎都会打断这种进程,第三王朝时期,这种思潮在第一位以向导之身登基的皇帝阿玛迪乌斯和后来推翻了自己无能丈夫的拉斐尔皇帝的推动下取得了飞速的进步,又在第五王朝灭亡后的动乱时期被进一步压榨,或许正是因为这样长期的压抑,到政局和社会都相对比较稳定的第六王朝时期,这种思潮爆发了。

许多向导在网络上控诉哨兵的沙文主义,嘲笑他们是没有向导纾解就会发疯的生物,她们提出拒绝绑定和婚姻,拒绝成为哨兵的附属品,这种观点一开始在一些学历较高的专注社会研究的贵族向导中出现,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蔓延到了平民当中。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然而,对于受教育程度不高的向导来说,她们只是朴素地感受到“我们以前是被哨兵压迫的”,但具体应该怎么表现,大家却莫衷一是,甚至出现了与许多平权向导运动先锋的初衷完全相悖的情况,比如先前在弗洛斯塔尔联邦有一件轰动一时的事情,一个年轻的女向导,在上课期间打游戏,而她恰恰遇到的是一个负责任的向导老师,老师见她学习不认真,于是就点她回答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结果这个女孩没答上来,老师也没多想,就批评了她几句,没想到那个女孩子竟然和老师顶嘴,于是老师又多批评了她几句。

这位女学生怀恨在心,恰巧这位老师前半段课程里点了三个哨兵,而这三个哨兵都回答了上了问题(实际上他们的问题比女学生的问题还要难),于是在一个小有名气的校内赛博媒体上投稿指名道姓地表示这位女老师崇拜跪舔哨兵,是一个标准的被哨兵沙文主义洗脑的向导,她瞧不起这个老师。

然而,这位女向导老师实际上当年也是一路学习、打败了哨兵们的属性歧视而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在以往做研究生导师的时候,她也是少数坚持多收向导学生的教授之一,甚至就连那个校内匿名媒体先前的投稿里,也充斥着男男女女的向导们对这个老师的感谢,于是他们在第一时间内在校内网上展开反驳,并质疑女学生分明是自己不认真用功读书,为什么要迁怒于老师。而这位老师也性格刚强,不甘示弱,当一位之前她辅导过的研究生出于不忍心恩师被骂的情绪将这个已经有许多人转发和讨论的匿名投稿(实际上指向性太明确,一看就知道是那个女学生投稿的)后,她愤怒地在班级群里批评了女学生,并表示要起诉她。

女学生吓得赶紧在群里道歉,然而字里行间毫无诚意,那老师自然不是傻子,表示会起诉女学生,女学生傻眼了。而那个匿名媒体的受众,大部分是女学生和佐菲这样的认知不见得高,也并不勤奋,但在网上借着自由名义而肆意妄为的人,先前她们用类似的同样的手段肆意发泄着任何对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的愤恨,即使有些是他们自己不占理的,也要给对方扣一个“谄媚哨兵”一类的帽子,把自己包装成正义使徒,而以前许多被他们这样诋毁过的哨兵,大部分又觉得“我不应该跟区区一个向导计较,乃至于息事宁人或者忍气吞声,而一些被他们扣上“谄媚哨兵”帽子的向导,很多性格更加柔弱,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受不了这样的谩骂和攻击,也难以还击,就这样退网了,而这些用惯了手段的赛博圣斗士,本来以为这位老师也会像之前那些不中用的传统向导一样向他们屈服,乃至于抑郁到无法工作,没想到却遇到了一个硬茬。

当时,那个女学生的评论区下面吵得十分激烈,但基本上可以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女学生同类的所谓“向导觉醒者”为代表,但水平混杂,思想混乱的拥趸,另一派则是一些更加专注现实世界和学习的人,以及这位老师昔日的学生,后两者一开始很难理解前者口口声声喊着“哨向平等”,为何又对学习毫无兴趣,贪图享乐,性格恶劣,以折磨人为乐趣,而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佐菲当时看了太多类似所谓的觉醒者社区和媒体的投稿,因此,她几乎没有意外地支持了女学生,因为以前跟她互动很多的“觉醒者向导兄弟姐妹”,都支持了女学生,并说出了“我当然有选择是否学习的自由,我可以不学习,你不能批评我”“不就是在网上骂了你两句吗?至于吗?”这样的说法,而更多的人则觉得所谓的觉醒者群体就像一群无理取闹的巨婴,凡是他们想要的,都会被他们冠以平等、救赎、自由的名义索要,而不符合他们想法的,就是“不尊重向导自主意识”,可一旦她们被还击了,却依然呀像一个传统的向导那样试图在网上哭诉,然后说自己得了心理疾病,后来有人研究发现,尽管这么说话的人当中,有部分人是真的有心理疾病,但这群热人试图通过疾病说给自己脱罪的手段,一定程度上真正挤占了相应疾病患者的发声空间,甚至引发了普通人对这种疾病患者的仇恨。

因此,当女学生败诉,被罚款和要求对女老师赔礼道歉,且最终又被学校开除之后,佐菲几乎难以置信,她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似乎崩塌了一些,而她的社群里也自然出现了许多呜呼哀哉的消息,说果然现在的世界还是哨兵掌握着,佐菲相信了这一点,于是在幼儿园园里给没分化的孩子们讲了这个事情,并警告那些出生时候被检测将会预分化为哨兵的孩子,说他们有天生的原罪,应该从现在开始就学会如何忍让向导,即使向导做错了什么事情,也都是你们压迫的,不能说他们错。

当然会有孩子把这件事告诉家长,有一个哨兵小孩的母亲听说幼儿园老师居然给孩子们灌输了这样的思想,就举报了佐菲,佐菲丢掉了工作,还在当地论坛里出名了好一阵,朱塔本地论坛的受众都是当地有稳定基业或者家庭的人,他们许多对网络议题并不关心,但对佐菲这样年轻的试图去影响幼儿认知的老师,几乎都表示了不满。

佐菲现在很难在朱塔本地找到一个体面的工作了,先前她曾经在朱塔教育大学门口做过奶茶,结果没想到被一个在本地论坛发言的大学教师发现,她迅速将警告信息发给了大学附近相似年龄的教职工们,没过几天,当佐菲意识到教职工和学生们都在刻意避开她的摊子时,她绝望了。

然而,在此时,一个美丽的、学生模样的向导出现了,她叫费莉希蒂·图克哈,当年18岁(此时佐菲已经25岁),父亲是一名上校,在首都胡拉或许算不得多高的军衔,但在胡拉以外的地方,凭借她父亲的身份,她都算得上是毫无争议的大小姐,她是一名s+级别的向导,按照帝国的惯例,她会嫁给一名中上层的贵族或者富商家的哨兵,她今天来此地,是为了找一个她在网上的某个文学小社团里认识的朋友s级向导安杰丽卡·普林尔斯,这个朋友在朱塔教育大学读书,朋友出生于朱塔星系的一个上层家庭(当然,在胡拉人看来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产),她说自己没有钱到胡拉去,于是脾气极好的费莉希蒂表示没关系我来找你。

费莉希蒂口渴,也不知道朱塔本地的传闻,就管佐菲买了一杯奶茶,在等待安杰丽卡的途中,费莉希蒂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她最近沉迷且热衷看的番剧《黑色咒语》的主题曲,这是一部以格雷茨为以主角原型的漫改番剧,作为一个历史爱好者和动漫爱好者,费莉希蒂对这种不甚严谨,但带有一定戏说性质的番剧很感兴趣,她会为这个ip写各种文,甚至cos奥托或者迈尔斯等角色。

命运的转折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恰好佐菲也看过这个番剧,于是下意识唱出了这首歌的歌词。费莉希蒂很惊喜,开心地表示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有喜欢这个番剧的同好。佐菲笑笑,能和这样的大小姐攀谈让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当然,起码在她自己看来,她当时也是实打实地喜欢这部番剧。

于是费莉希蒂和佐菲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安杰丽卡过来后,瞥了佐菲一眼,微微皱眉但没说什么,她对佐菲有印象,毕竟给幼儿园孩子灌输极端思想这个事情在当地很出名,不过看费莉希蒂似乎对这个人印象还行,她默默地没说话。

费莉希蒂和佐菲从此常常在网上聊天,他们通常聊的都是《黑色咒语》的同人内容,一开始佐菲只是听,后来随着费莉希蒂的热情,佐菲也开始慢慢参与创作,主要是和费莉希蒂口嗨,而费莉希蒂则表现得十分惊喜,也或许是因为同人圈的惯例,费莉希蒂不断对佐菲说她有创作天赋,佐菲也逐渐变得自信起来,最终在费莉希蒂的鼓励下进行了同人文创作。

自此,佐菲的写文账号也慢慢有了粉丝,佐菲也开始真的相信自己是有天赋的,当然,佐菲的文章比起同一个圈子里真正有底蕴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于佐菲来说,那已经是相当不得了的成就,而且同人圈子里的读者们相比现实中给她的反馈也太好,慢慢的,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离开这个同人圈子了。

佐菲开始在这个群里接触到更多朋友,她加入了一个网名为“丽达”的女孩建立的创作群,并和丽达建立了“亲友”关系,因为和群主是亲友的缘故,所以群里也有许多人吹捧佐菲,佐菲也开始创作了更多作品。

佐菲在赛博同人圈子里还接触到了赛博双向恋的文化,即和另一个向导在网上自称为情侣,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文化,通常产生在先前接受了粗劣的向导觉醒主义的向导们之间,她们会在网上将任何不好的东西归类为哨兵社会的压迫,然后号称自己不喜欢哨兵,只喜欢香香软软的向导,大部分在网上分享自己和哨兵恋爱经历的向导们都会被她们轻蔑甚至施加网暴,“这个向哨兵投降的无可救药的东西!”不过这其中的很多人私底下却依然在偷偷找哨兵,并试图从哨兵身上榨取到更多钱财。他们的逻辑里似乎并没有“不合理”这个概念,如果有人指出他们的问题,他们会立刻暴怒。然而,毕竟他们是生理上的异性恋,这群体当中的许多人年纪大之后,会突然从网络世界里消失、结婚,再来已经成为了一个标准的“好妻子”。

当然,佐菲还不到想这个问题的年纪,又或者说,毕竟她一人孤身在外,因此自然目前没人问她这个问题,她的父母兴许已经放弃她了,孤身在外,反而没什么除了经济以外的压力。

但她毕竟也需要情感慰藉,她不敢再找哨兵,于是慢慢的越发相信自己爱的就是向导,并且几乎是自然而然地将这种感情移植到了费莉希蒂身上。费莉希蒂喜爱去漫展出cos,以前她和别人一起搭档出cos的时候,都需要另外约人,在有了佐菲之后,她常常约佐菲一起去,佐菲便慢慢将自己这种“我一定要实现点什么”的幻想投射在了费莉希蒂身上,于是在费莉希蒂再次向她抱怨家里人催婚的时候,佐菲给费莉希蒂表白了。

为了避免父母催婚,费莉希蒂答应了佐菲,但她看上去温柔软糯,实则对自己的处境有相当理性的认知,佐菲被她答应了之后欣喜若狂,而费莉希蒂呢,她虽然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有点喜欢佐菲,但的确没到爱的程度,只是佐菲对她表现得如此热切,于是她便应允了。

佐菲大喜过望,立马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发了和佐菲的双人自拍照,并写了一大段自己和费莉希蒂的“感情长跑经历”,两人在圈子里都小有名气,有许多人都来送祝福,费莉希蒂没想到佐菲会这样兴师动众,从小在胡拉权贵家庭长大的她,一直很明白对公众要低调的道理,于是有些不高兴,她委婉地跟佐菲提了这些,但她那委婉的贵族式的语言佐菲听不懂,但费莉希蒂断不想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就和佐菲闹翻,只能打哈哈过去,不过,她甚至已经在此刻准备好未来和佐菲分手了。

佐菲还沉浸在自己“情场得意”的环境中,实际上从客观层面上来看,她并不见得有多爱费莉希蒂,但长期浸淫在网络环境中,不断加深了她对所谓“深情”的认知,慢慢的,她在网上说话也开始不客气起来,比如在同人群里傲慢地回答别人的问题,比如有一次群里有个女孩写的东西和她撞了题材,这本来完全是个巧合,接下来她却在群里不断阴阳怪气地暗示责备那个女孩,最终导致这个可怜的女孩因为受不住压力退群了。还有一次,她与圈子里的另外一个刺头女孩、 网名为达尔马的女孩对上,达尔马毫不客气地请了许多圈子里并不熟悉的人来参与自己的绘画同人本,但是却没给她们相应的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