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诺和伊斯梅尔的婚姻比两个人甚至后世的想象中磨合得都更好,伊斯梅尔野心勃勃,甚至做事情有些不择手段,但的确是个比懦弱的艾弗雷特和疯狂的乌尔里希更有趣、更有人味儿的人,芝诺和艾弗雷特在一起时,必须不断鼓励这个永远在垂头丧气的丈夫,和乌尔里希的日子更不必说,芝诺几乎很难想象有人能和乌尔里希正常说话,毕竟连索菲亚和伊斯梅尔都做不到,就更不能怪他也做不到了。

而伊斯梅尔是个条理清晰,计划明确的人,芝诺不得不承认他的很多看法都是对的,对于芝诺给他提的建议,好的他会心平气和采纳,并对芝诺表示感谢,他不赞同的,也会和芝诺老老实实说清楚,并不会因此记恨甚至阴阳怪气芝诺。

芝诺也好奇过伊斯梅尔之前的家庭状况,伊斯梅尔居然没结过婚,不过他之前收留过几个被拐卖的可怜向导,作为交换,他们三个各自做了伊斯梅尔一段时间的长期情人,分手的时候伊斯梅尔要么将他们介绍给了一些可靠的哨兵,要么给了一大笔钱,让他们自己去安家置业。其中第二个情人给他生下了巴耶济德,不过这个人后来对写小说感兴趣了,表示自己不想再搭理伊斯梅尔家偌大家业,于是拿着伊斯梅尔的钱去了天琴共和国当网络小说作家。

自从拉斐尔和索菲亚去世之后,芝诺几乎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讲道理的人了,他几乎有些泪目。因此哪怕伊斯梅尔有些臭美、过度精帝国导致有时候说话有些搞笑,他都可以容忍,后来芝诺也始终没有怀孕,不过他俩倒是都不是很介意,毕竟巴耶济德和佩里格林也快结婚了。

伊斯梅尔也好奇问过芝诺是否想念戴克里先,毕竟实际上佩里格林是伊沃的孩子,而戴克里先才是芝诺亲生的,芝诺沉默了一下说戴克里先的性格也很像乌尔里希,而进入维特根斯坦家族的向导几乎大部分人都没有斯德哥尔摩的特点,因此倘若他们恨丈夫本人,也不会对这个孩子投入太大的情感,正如拉斐尔更喜欢埃米利亚诺的孩子尼基弗鲁斯而不是亲生的查士丁尼,伊西多尔更喜欢他在共和国的孩子而不是乌尔里希,更早以前的莉安娜元帅和阿纳德内亲王会果断选择堕胎一样,向导们憎恨表现出那个强盗般的父亲的特质的孩子。伊斯梅尔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不会让巴耶济德和佩里格林重复这样的命运的。

与此同时,巴耶济德和佩里格林的感情进度也十分良好,他们第一天相处时佩里格林几乎表现出了维特根斯坦家族的向导在面对不喜欢却又不得不面对的哨兵时会用到的最高防御:问什么答什么,却始终不肯多说一个字。巴耶济德说我知道我们的开始也不怎么完美,我更不能劝说你像莉莉皇后接受齐格蒙德大帝一样去接受我,但是,我相信你的内心也燃烧着复仇的火,如果我们彼此厌恶,那么我们后面的每一次合作,你内心都会痛苦的,不是吗?或许你可以把自己当做玛拉对阿加佩托斯,那样会好很多。

佩里格林显然对这样的论调很意外,后来在伊斯梅尔的安排下,他时常会参与巴耶济德的工作中,比他大五岁的巴耶济德似乎完完全全以一个导师和专业的助手的身份要求他,佩里格林最开始的忧郁心情迅速消失了,既然巴耶济德以这样的尊重来回报他,那么他也不容许自己拖后腿,他是维特根斯坦家的后代,哪怕是不那么光彩的后代,他也不容许自己的所作所为辱没了自己的生母和养母。

因为身份特殊,佩里格林不能到外面去接受教育,因此伊斯梅尔还特地请来了卢伽尔国立综合大学(曾经埃德加在卢伽尔所建立的第一个大学改组而来)的教授来为佩里格林授课,佩里格林惊讶地发现卢伽尔的前沿学科水平并不比帝国差多少,甚至在星际探索等方面已经有了超越帝国的水平。

几年后,乌尔里希和伊沃死于火灾的消息传来,佩里格林几乎陷入崩溃中,他并不在乎乌尔里希,但一想到生母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最终却得到了这样的结局,他就情绪低落,那天巴耶济德一直陪在他身边,没有靠近他,只是静静地坐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佩里格林说一些都结束了,但巴耶济德说这是新的开始,帝国已经在故步自封的疯狂了太久,如果不注入足够多的新鲜的血液,就一定会在内耗中走向堕落。

而芝诺更加担心的是新即位的戴克里先,他劝说伊斯梅尔最好早点做准备,戴克里先有比查士丁尼和乌尔里希更加疯狂的潜质,他的父亲和祖父的疯癫姑且是对内的,他们所爱之人一定程度上牵制了他们对着全国人民发疯的可能,而戴克里先已经是个孤家寡人了,他的境遇和弗洛鲁斯刚登基的时候极为相似,甚至更糟糕,他们可能会面临一个更加疯狂的皇帝。

尽管查士丁尼和乌尔里希在感情上的态度极为疯癫,但两人在对待民众和政策的态度上大体是正常的,除了逐渐加强信息封锁,基本上别的方面还是延续了拉斐尔的政策,因此留给戴克里先的,的确是一个还算充盈的国库和相对稳定的政治体系、一个还算强大的军队,这样的军队打卢伽尔自然没什么问题。只是戴克里先不断的造势,将帝国军队吹嘘为战无不胜,甚至暗示现在是比第二王朝君士坦丁时代更加伟大的盛世,所以当时国内开战的气氛的确很浓厚,再加上打卢伽尔确实扩大了版图,国内支持战争的人很多。

因为不赞同战争,戴克里先以“反对皇帝政策为由”,废掉了自己的第一任皇后安东尼·维利西莫,安东尼是芝诺为戴克里先选的皇储妃,后来又成了皇后,本来就和戴克里先没什么感情,安东尼被废之后,他预感到了某种不安的因素,因此后来联系到了多利安后人乌尔苏拉的后代,逃亡到了天琴共和国。戴克里先立马又选择了他的青梅竹马、来自伯恩斯坦家族的塞西莉亚,她同埃米利亚诺是远亲。

塞西莉亚对政治一窍不通,她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松礁石语大学老师,因此从来都不敢擅自专权,许多忧心忡忡的人不敢跟戴克里先提建议的,都来找塞西莉亚,塞西莉亚心急如焚,于是尝试着给戴克里先提建议,而戴克里先的第一反应是暴怒,认为塞西莉亚听了“那些奸人的话”之后心就野了,将塞西莉亚痛骂一顿,塞西莉亚被吓坏了,日渐忧郁,最后抑郁而终。

戴克里先没想到塞西莉亚的反应这么大,他痛哭流涕,给塞西莉亚举行了国葬,并对外说皇后是因为忧心流亡在外的婆婆芝诺而死的,由此正式发动了对卢伽尔的战争。此时卢伽尔王国在位的是叶海亚的儿子穆斯塔法,叶海亚虽然在政治上有一定建树,但他本人颇有些卢伽尔人传统的大哨兵主义,将穆斯塔法的教育全权交给了保守派王后杰姆,杰姆从来不干涉政治,但同样也觉得叶海亚和共和国建立防线的抉择有点莫名其妙,他没有把这种疑惑表现给叶海亚本人,但毫无疑问传递到了穆斯塔法的心中,因此穆斯塔法即位后,对于天琴共和国那边定期发来的请求全然一副当耳边风的态度,气得天琴共和国后面几任轮值主席都在媒体上阴阳过穆斯塔法。

同时穆斯塔法选择了最保守的操作:先清理国内的野心家,诚然这是一个保守而并没有什么过错的做法,然而他的对手是伊斯梅尔和巴耶济德,所以这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争。

穆斯塔法撤掉了伊斯梅尔的东方将军的职位,让自己的亲信阿卜杜拉·拉合曼担任,没了伊斯梅尔,戴克里先觉得这正是个好机会,卢伽尔被打了个措不及防,而戴克里先御驾亲征,取得了十足胜利,阿卜杜拉并不是一个优秀的将军,战争持续了好几年,最后穆斯塔法不得不割地赔款,威望大减,配合维利西莫家族的舆论攻势,卢伽尔国内出现了穆斯塔法丧权辱国等一系列隐晦的舆论。

最后穆斯塔法不得不重新启用了伊斯梅尔和巴耶济德,伊斯梅尔夺回了部分地盘,但因为先前损失太大,因此最后夺回地盘有限,尽管如此,大家还是认为伊斯梅尔和巴耶济德是英雄。

在帝国获胜后,戴克里先甚至打算直接乘胜追击扩展战果,他直接说叶海亚和穆斯塔法扣留了其母亲芝诺和弟弟佩里格林,如果卢伽尔不交出母亲和弟弟,他不会放过卢伽尔,穆斯塔法完全懵逼了,因为在世人眼中,芝诺和佩里格林早就去世了,这是帝国前任皇帝乌尔里希亲自宣布的,因此无论是穆斯塔法还是卢伽尔其他人甚至观战的天琴共和国方面,都觉得戴克里先是纯粹找了个无赖的借口想要彻底吞并卢伽尔。

卢伽尔内部因此变得极端恐惧,在亡国的压力前,主战派占了上风,他们要求穆斯塔法裁撤无能的阿卜杜拉,任用打仗有方的伊斯梅尔和巴耶济德,穆斯塔法的教育里几乎没有关于军事的一部分,纵然叶海亚生前其实也让他参与过一些不痛不痒的剿灭边境不听话的部落势力的战争,但在一个全副武装的、起码现在看起来表面实力要大于卢伽尔的拥有庞大正规军的国家面前,这些努力远远不够。他只好求助于母亲杰姆,杰姆是从小在深闺里作为正统的向导少爷养大的,自然更没见过这种架势,于是她只好试图去和伊斯梅尔谈判,甚至许诺要将自己侄女嫁给巴耶济德,以换取两家的联合。

伊斯梅尔冷笑说我儿子结婚了,杰姆说我知道,那么嫁给您也是可以的,毕竟您到现在都没有正式娶妻,伊斯梅尔说我也结婚了。杰姆有点发愣但也没有特别意外,他的情报网在好几年前就告诉他伊斯梅尔家里似乎有了两个向导,只是伊斯梅尔从来没有公布过他们的身份,他认为这两个向导或许是伊斯梅尔的人,也或许是巴耶济德的人,总之和伊斯梅尔之前的那几个情人没什么区别,查不出信息来恐怕也只是因为身份低微,而且因为伊斯梅尔之前只找被拐卖的向导做“情人”, 因此大家都暗自吐槽他品味低下甚至怀疑他其实是同性恋,这几个向导只是幌子而已。杰姆说我的侄女并不介意您或者您的儿子有情人,伊斯梅尔摇头说,难道我还说得不够明白吗,我家里的那个不是情人,而是尊贵的夫人,不是抬高他们的身份,我的意思是,他们就是我和巴耶济德明媒正娶的夫人,难道您能接纳您高贵的侄女做二夫人吗?杰姆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回去,但也越发好奇。

伊斯梅尔去觐见穆斯塔法,再次演戏一般地表示了自己的忠心,然后告诉穆斯塔法完全可以用引流祸水的办法,毕竟芝诺和佩里格林的死亡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戴克里先既然犯了失心疯,我们可以想办法说其实是天琴共和国绑架了他们,而且我第一次担任东方将军的时候曾经得到过一个消息,说伊沃内亲王与普罗萨克将军之子埃梅里克现在在天琴共和国出没,我们完全可以说是天琴共和国把芝诺和佩里格林绑架了。

穆斯塔法认为这是个好办法,这时候六神无主的他也开始相信伊斯梅尔的忠诚了,将伊斯梅尔升为宰相,将巴耶济德升为中央将军,然后让伊斯梅尔去操作了。很快操作就有了回报。

天琴共和国的特点就是自由,这意味着甚至连反对国家体制和一定程度上在帝国和卢伽尔这样的国家算危害国家利益的言论也能在媒体上发布,有一天,天琴共和国的媒体上突然出现这样一篇文章,说帝国的流亡者埃梅里克·维利西莫就在天琴共和国的安全部任职,且只言片语间暗示是前任轮值主席、已故的伊西多尔庇护了他,顺便含沙射影地表示曾经在埃梅里克周围见到过一个和他很像的少年,然后用颇为天真疑惑的语气阴谋论伊沃内亲王没死,而是在伊西多尔的帮助下逃到了天琴共和国,然后又和共和国当地的哨兵生了孩子。

这个报道充分利用了群众现在所知道的信息:在群众眼里,佩里格林是芝诺和乌尔里希的孩子,那么如果出现一个和埃梅里克相似的少年,必然是因为伊沃是假死,和别人生了孩子;而伊西多尔和乌尔里希没什么关系(虽然目前已经有了关于乌尔里希身世的流言,但在普通人的眼里依然是“无法证实”的),因此这必然是前任主席所做的巧妙的政治安排,这些揣测一点都没彰显出“我知道真相”,又巧妙地吸引了大众八卦注意力,然而在戴克里先和知情的帝国人眼里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大家都知道伊沃是真的死了,而伊西多尔是乌尔里希的生母,他们几乎全都理解为天琴共和国出于某些原因,把芝诺和佩里格林带走了,甚至有可能是芝诺自己主动带着佩里格林去投奔伊西多尔的,大家反而想不到芝诺和佩里格林在卢伽尔了,也有人吐槽说戴克里先难道在根本没调查清楚的情况下就去打卢伽尔了?卢伽尔背了好大一口黑锅啊,一时间舆论纷纷。

本来当时帝国和共和国就处于不冷不热的状态,结果过了一段时间帝国和天琴共和国全面断交,戴克里先发动了战争,天琴共和国的人觉得莫名其妙,怒骂戴克里先是个傻逼昏君,居然真的因为这种花边新闻就跑来打天琴共和国。他们找到了埃梅里克,然而埃梅里克表示自己确实得到了伊西多尔主席的帮助,但后续是真的和伊沃、芝诺等人没有联系,他甚至不认识佩里格林,完全不知道帝国为什么会这么说,他甚至还在《真理和自由报》上发表了生命。共和国人又试图查找最初写这个媒体的信息源,但天琴共和国后来的类似八卦消息很多,关于隔壁帝国的花边新闻没几个月就会新换一茬,前段时间甚至有写乌尔里希暗恋伊西多尔的,绘声绘色地说在第一次西萨纬联合防御会晤上两人发生了不可告人的关系,这样的新闻后来甚至比埃梅里克的热度高多了,许多人甚至编个故事就敢挂上来,因此他们找信息宛如大海捞针,最后不了了之。

天琴共和国目前的经济水平和科技实力已经超过帝国了,因此即使在备战状态,众人也并不是很慌乱。而帝国这边要做的准备就多了,戴克里先在国内大肆宣扬天琴共和国的“邪恶”,且隐瞒了天琴共和国的真实实力,将共和国的那些科技新闻宣扬为“夸海口”,常年在处在信息封锁下的民众们很多真相信了这样的宣传。

因为之前在卢伽尔那里吃到了甜头,原本戴克里先打算“速战速决”,没想到仅仅在普罗菲西亚就遇到了硬钉子,戴克里先本来是看准当时普罗菲西亚没有驻扎军团,只有常规自卫军才出手的,结果首席行政官柳德米拉· 索尔金斯卡不但没有跑路,还带着要塞抵抗了第一波攻击,等到了天琴共和国的援军,直到三年后才不得不撤出,带着普罗菲西亚大部分人成功转移到了天琴共和国其他地方。

趁着戴克里先被拖入天琴共和国战争的泥沼,伊斯梅尔加剧了自己的篡位计划,此时卢伽尔国内稳定下来,杰姆和穆斯塔法又起了要削弱伊斯梅尔的心,于是让后来重新成为西方将军的阿卜杜拉和苍鹰神大主教哈芙莎暗中纠结起来准备暗杀伊斯梅尔,他们在丰收节开展行动,当天伊斯梅尔参加了丰收节庆典现场,突然有凶手开枪,目标显然是伊斯梅尔,然而伊斯梅尔早有预料,他灵活躲开了枪支并大喊有刺客,在场的保镖是穆斯塔法和阿卜杜拉的人,显然没反应过来,这时候巴耶济德带领的“保镖”立马控制了现场,“救出了”伊斯梅尔,并“保护着”皇帝和太后离开了丰收节现场。

伊斯梅尔很快控制了局势,他自然说阿卜杜拉和哈芙莎是刺杀穆斯塔法的凶手,而伊斯梅尔是勇救圣驾的忠诚,然后他处决了阿卜杜拉和哈芙莎,穆斯塔法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于是恳求伊斯梅尔说自己愿意退位以换取人身安全,伊斯梅尔答应了,不久后穆斯塔法宣布自己因为在丰收节受到惊吓而退位,由年幼的王储、s级女哨兵古丽斯坦即位。然而不久后,伊斯梅尔因为长期征战旧伤复发,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于是没过多久,先王穆斯塔法“因病去世”,又过了几个月,伊斯梅尔也去世了,巴耶济德成为摄政王。

巴耶济德和佩里格林此时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亚历山大·维利西莫,亚历山大是sss+哨兵,夫妻俩都很高兴,从小就给亚历山大灌输“我们总有一天会回到神圣的胡拉”去这样的思想,佩里格林不断给亚历山大讲述胡拉的繁华,以及齐格蒙德大帝的伟岸、埃德加内亲王的美丽和智慧,而亚历山大正是在这样的思维下长大的。

此时戴克里先在攻打天琴共和国的战斗中受挫,他再次将眼光转向卢伽尔,对卢伽尔发起了第二次进攻,这操作显然已经染上了不理智的色彩,因为帝国开始双线作战了。

也因为如此,巴耶济德轻易挫败了帝国方面的攻击,并且开始造势说戴克里先昏庸无道。卢伽尔本来先前签订协议就失去了一些城池,现在对帝国方面的言而无信充满怨恨,复仇心态十分强大,由此巴耶济德的威望越来越大,最终太后古尔巴哈和太皇太后杰姆发生矛盾,太后古尔巴哈畏惧巴耶济德的权势,决定“让位”给巴耶济德,而杰姆不同意,和古尔巴哈吵了起来,古尔巴哈说如果我们现在不识趣的话,巴耶济德恐怕不会留我们的命,于是第二天就去祈求巴耶济德了。巴耶济德从善如流,说允许古尔巴哈和古丽斯坦以后去赤星石星球度日,而杰姆被软禁起来。

卢伽尔正式举办了禅让仪式,古尔巴哈颤抖着把王冠从女儿面前献给了巴耶济德,巴耶济德也实践了自己的承诺,把古尔巴哈母女送走了。从此巴耶济德正式改姓特诺奇兰,并公开了芝诺和佩里格林(当然没有说佩里格林是乱伦产物)的信息,说芝诺和佩里格林被乌尔里希和戴克里先迫害,才不得不流亡到卢伽尔,然后恰好被伊斯梅尔收留了。

帝国震惊,戴克里先发现真相后怒火中烧,然而此刻已经骑虎难下,一开始他本来打算将芝诺和佩里格林宣布为叛国者,结果没想到此刻天琴共和国那些不懂事的媒体仿佛在配合卢伽尔一般(当然从更现实一点的角度来讲,谁被打了不心怀怨恨,舆论战也是战争的一环),揭露了伊西多尔和查士丁尼当年的真相,将伊西多尔描绘为帝国哨兵沙文主义的受害者,叙说了乌尔里希的疯狂,后来他们才知道这是埃梅里克供稿给巴耶济德那个去天琴共和国当小说家的生母的,为的就是揭露帝国的丑恶。

戴克里先此刻反而不能宣布芝诺是叛国者了,否则基本上等于承认埃梅里克说的是真的。他于是进一步封锁消息,说天琴共和国和卢伽尔在乱编,继续咬死是卢伽尔人强抢了芝诺和佩里格林,芝诺和佩里格林现在被卢伽尔人残酷虐待着,这是国耻,所以我们要复仇。

巴耶济德即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阻挡戴克里先的攻击,而且虽然戴克里先是个混账,但他手下居然真的有个能人——ss+向导阿达贝尔特·科洛雷多。

科洛雷多家族在帝国中期因为没有出能人一度被边缘化,然而也因此躲过了塞鲁斯到乌尔里希时代的混乱清算,而阿达贝尔特·科洛雷多恰好是这一代的强者,他反手挫败了几次巴耶济德的反攻,是个难缠的对手。

不过巴耶济德也并非毫无办法,他知道阿达贝尔特目前同样面临一个问题——未来的婚配,在帝国,一个等级很高却没有结婚的向导,总是诱人的,而且阿达贝尔特最近还面临着皇帝的求婚。阿达贝尔特显然并不是很愿意接受戴克里先的求婚,戴克里先是一名罕见的sss+哨兵,与他相匹配的必须得是一个sss级以上的向导,否则必定意味着皇后无法全权负责皇帝的梳理,必须组建后宫,实际上在安东尼还担任皇后的时代,戴克里先就已经有一个名为蒂拉·波茨坦的ss级向导情人了。

然而海因里希当年即使有阿尔维娜、埃列娜和多洛莉丝依然会因sccs爆发而亡,因此几个ss级以上的向导显然依然是杯水车薪,不过把戴克里先死亡的时间延后罢了,而根据巴耶济德的情报来看,戴克里先剩下几个情人也几乎都是ss以下的向导,显然追求阿达贝尔特也是权宜之计,而巴耶济德则分析认为,恐怕戴克里先发动战争也有像戈特弗里德和齐格蒙德当年一样需要梳理的缘故。

戴克里先的问题,或者说巴耶济德的机会也在这里,那就是自查士丁尼以来,维特根斯坦家族的旁系皇族和一些常出高阶向导的世家为了避免让家族遭遇政治变动、或者像埃米利亚诺那样的遭遇,纷纷离开了帝国逃亡到天琴共和国,甚至还有卢伽尔和弗洛斯塔尔,因此到了戴克里先时期,帝国国内竟然出现了可监控范围内竟然没有一个sss级以上向导的情况。

他希望能找到一个sss以上的向导成为“温柔乡”离间阿达贝尔特和戴克里先,当然,最好是直接让这位皇帝被酒色掏空身体。

戴克里先显然忧心忡忡,愤怒和恐惧双方都驱使他开战并同时追求他所知道的任何一个高阶向导,阿达贝尔特不厌其烦,本来他在前线打得好好的,明显把巴耶济德打得很吃力,以为皇帝只会在乎自己的能臣属性,现在却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莫名其妙非得娶自己不可。而且阿达贝尔特虽然忠于帝国,但很显然也仅仅是忠于“帝国”,他对戴克里先的执政方式颇有微词。

根据佩里格林的情报网络,现在恐怕最符合要求的sss级以上向导,除了佩里格林本人,只有伊西多尔在天琴共和国生的孙女叶夫根尼娅·克里姆特,以及那个传说中的“乌勒都天空”的头子,常常混迹于阿碧娜迷宫第九层的名为“异色密特拉”的神秘向导。

目前仅有的证明乌勒都重建的证据甚至在阿碧娜迷宫里,乌勒都的网站因为第二王朝艾伦的“死刑”而一度荒废,然而向导因为制度性压迫而产生的怨恨是不会断绝的,因此极端派系也绝不会断绝,当好事黑客们第一次发现乌勒都联合团的网站竟然在几百年后被改编为乌勒都天空时,大家是震惊的,还以为是哪个无聊黑客的恶搞,抓了一堆几百年前的废数据来戏弄大家。

然而随着帝国某个作风极为保守的边境被轰炸,当地驻防将军被杀死之后,本来就因为双线作战而焦头烂额的戴克里先和那些看客们才意识到来了个不得了的人物。戴克里先试图侦察过乌勒都天空的痕迹,然而每次都以牺牲优秀的军事人员告终,不过乌勒都天空在搞完一两次轰炸行动后,就没什么动静了,此时正好遇到天琴共和国对帝国进行了一次小的反攻,忙碌的戴克里先和帝国军方就把这件事放了过去。

佩里格林则用了自己的精神力和网络技术黑进了乌勒都天空所在层,在观察官网界面良久后,佩里格林决定亲自发帖,以隐晦的语言暗示自己的身份,希望借此来得到乌勒都天空首领的联系。

没过多久,“异色密特拉”居然真的回复了,而且一来就看出了佩里格林的身份,“异色密特拉”的态度异常和蔼,对方说这是因为“王后显然也是一名遭遇了异常痛苦的向导,否则我不会理你”。佩里格林乘胜追击,尽管一直以来他都不是很明确“异色密特拉”的意图,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异色密特拉”是针对戴克里先这一系人而非他们而去的。

“异色密特拉”直截了当地告诉佩里格林他不会帮卢伽尔,因为卢伽尔的国家元首依然是一个哨兵,当然,现在的卢伽尔相对没有帝国那么讨厌,佩里格林想了想,直接告诉对方说现在帝国的资料库里找不到一个sss级以上的向导,“异色密特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您这样真的不会被当卖国吗?毕竟您跑到了卢伽尔,现在居然联合我这个目前没有任何国家承认的分裂武装分子去打击你的兄弟,佩里格林说想必您也清楚我们现在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佩里格林当然是有备而来的,如果乌勒都天空真的打算对戴克里先发动攻击的话,这群恐怖分子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那时候佩里格林就可以追踪他们了。

但没想到动静先是从天琴共和国那边发出的,共和国那边先发生了内讧,因为当时处于战时状态,所以时任轮值主席约翰·克尔凯郭尔已经持续连任了三届,天琴共和国有“坚持战时正常选举”的呼声,然而下一届轮值主席候选人里,保守党的第一候选人西蒙尼·冈萨雷斯却呼吁和帝国停战,甚至要和帝国签订和平协议,导致许多人怀疑其实他已经被戴克里先招安了。

其实也的确如此,在戴克里先还是皇储的时代,西蒙尼是天琴共和国最大的民用赛艇公司的接班人公子,相比心思深沉内在暴烈的戴克里先,西蒙尼就是个经典的“地主家的傻大儿”,一个愚蠢的s级哨兵,在一次天琴共和国上层秘密聚会后,西蒙尼同一名未知等级的高阶向导当场发生了关系,并且在这名向导的引诱下吸食了当时流行于上层少爷小姐之间的禁药“星云之春”,等再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身边躺着同样十几个高阶哨兵和一些向导,而他自己的后穴也十分疼痛,然后他脑子里断断续续飘过昨晚上你插我我插你的淫乱场面,自己甚至在迷乱中说了一些可能涉及到共和国上层机密的东西,他知道自己被抓住了把柄。

这时候帝国国安部情报处处长若昂·布伦塔诺收到了前线特工发来的照片,心下了然,报告了乌尔里希,乌尔里希直接指示用这些照片去威胁冈萨雷斯家族,因为即使在天琴共和国,泄露军队方向的核心机密也通常是要判处死刑的,老冈萨雷斯气得要死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他只有西蒙尼一个儿子。

然而西蒙尼的其他政策,或者说保守党的其他政策对帝国其他人并非没有吸引力,因为伊西多尔的“西萨纬联合防御墙”计划以及天琴共和国的周期性金融危机等原因,当前天琴共和国的失业率和购买力水平也一直在跌宕起伏,而目前主战的自由党起码在宣传上只注重于自由叙事,导致许多人认为自由党并不关心物价和民生。

本来叶夫根尼娅·克里姆特和伦纳德·阿格伦等人已经劝说克尔凯郭尔不要同意选举,因为本身按照当年菲莉丝·查万尼斯主持修订的《战时紧急状态法》来讲,现在就不必进行选举。然而,克尔凯郭尔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又或者对战争产生了厌倦,最终宣布了将按时进行选举,结果西蒙尼当选了轮值主席,而西蒙尼当选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承认当前战局的情况下签订和平协议,而当前的情况是帝国和共和国边境犬牙交错,各自占领着对方几个地盘,本来共和国谈判是有优势的,然而共和国民众没想到西蒙尼居然如此猴急,几乎以黑洞吞噬中子星一样的速度签订了和平协议,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协议已经完成了——西蒙尼直接宣布将整个埃塞克斯星系的大部分、以及加佩尔星系的天鹅星球、伊哈诺星球割让给帝国,这意味着自从维蒂吉斯时代以来就割让给了天琴共和国(自由邦)的阿德里安、安德莱内两位皇后的娘家正式回归帝国。

帝国方面长期征战的焦虑和疲惫感被埃塞克斯星系回归的胜利冲淡了一些,而共和国和卢伽尔人都看傻眼了,巴耶济德感慨这天琴共和国总能在关键时刻不靠谱,天琴共和国人更是群情激奋,因为埃塞克斯星系几乎在交通要道上,堪雷加和托特利特等地都出现了大规模游行,然而都被西蒙尼用安保卫队镇压了,天琴共和国人现在确信西蒙尼是卖国贼了,共和国内部一片混乱,克尔凯郭尔也因为鲁莽的行动辞去了自由党副主席的职务。

戴克里先本来打算趁此机会先把埃塞克斯星域压榨一番,得到喘息机会,顺便在埃塞克斯星域找找有没有sss级以上的向导,然而意外的事情又来了,埃塞克斯星系现任驻防司令官、埃塞克斯家族这一代的掌舵者、sss+级女向导莉兹洛特·埃塞克斯表示不愿意接受专制制度,她同时把西蒙尼和戴克里先骂了一番,决定直接宣布独立,成立君主立宪制的埃塞克斯王国。

戴克里先皇帝震惊,他没想到在埃塞克斯星系就有个现成的可以纾解他问题的女向导,他并没有直接应战,而是直接给莉兹洛特发去了通讯,说可以给埃塞克斯星域以更多利益,换取莉兹洛特的臣服,然而莉兹洛特完全知道戴克里先做的是什么打算,她说我知道你更想和我直接绑定,但我相信你一定会恐惧重蹈维蒂吉斯和莉安娜故事的命运,所以你一定会接受和我的谈判。

谈判现场,戴克里先见到了莉兹洛特,然而莉兹洛特看着戴克里先很失望,戴克里先看起来人模狗样,有维特根斯坦家族一贯的英俊,然而他的神态和精神力场在她感受来都是可鄙的,甚至比她在梦里所见到的维蒂吉斯还要不堪,戴克里先请求她不要离开,而莉兹洛特则摸着下巴表示我这次本来就是准备来被你标记的,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跑了,你肯定会做比维蒂吉斯更过分的事情,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标记完了就让我回到埃塞克斯星系,承认埃塞克斯的独立,然后我会定期过来让你加固标记的。

两人当晚就急匆匆地在附近的高级酒店做了“深度梳理”,莉兹洛特长得不算绝美,她今年才20岁,看上去更像一个柔弱的班花级别的女大学生,不过尽管长得很柔和,眼神里却散发着某种不容侵犯的气质,有点像历史书上的莉莉和莉安娜,戴克里先一整晚都在折腾她,到了第三天早上都不肯撒手,然而莉兹洛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说“您忘了当年莉安娜·阿格伦是怎么威胁维蒂吉斯皇帝的了吗?”戴克里先就颤抖着收回了手。

莉兹洛特回谈判飞船之前,戴克里先说我总觉得我在哪里见过您,莉兹洛特说,恐怕并不是这么回事儿,或许那不过是您的幻觉罢了,总之我对您没有这种感觉,这种话叫戴克里先感到羞辱,然而说到底他和莉兹洛特一点感情基础也没有,即使不舒服也不能说什么了。

最后两个国家达成了极为特殊的协议:埃塞克斯名义上是帝国的属国,承认戴克里先为最高国家元首,并且每年定期缴纳一定税负,埃塞克斯降级为埃塞克斯公国,莉兹洛特成为首例异姓内亲王,除此之外,埃塞克斯的政治几乎和帝国没有任何关系,埃塞克斯星系在实际上达成了独立,莉兹洛特之所以还是承认了帝国的属权,主要是因为埃塞克斯星系相比整个天琴共和国和帝国而言,地盘和资源的总量是没那么多的,因此做一个商业要塞恐怕更合适,做完这些之后,她和实际政府首脑、近期直接升任首席执政官的米勒娃·卡拉里斯开始建设边防。

戴克里先知道莉兹洛特是个不好惹的人物,不敢多留,尽管和这个女人呆了不过一个月,他就对其念念不忘,觉得好像前世在哪里见过一般,然而想起维蒂吉斯的教训,他实在是不敢对这个女人多奢求什么,回到国内,他娶了一点都不情愿的阿达贝尔特,阿达贝尔特结婚的时候就知道皇帝已经有了和莉兹洛特的主要连接了,他总觉得皇帝好像在用这个身份羞辱自己一般,所幸用皇后的身份掺和军事事务更加方便,他也慢慢接受了。

当时戴克里先有两个子嗣,第一任皇后安东尼留下的儿子埃瑟罗德·维特根斯坦,安东尼被废的时候埃瑟罗德才5岁,还没来得及检测等级,只能大概推测等级在ss以上,后被安东尼一起带到了天琴共和国;以及第二任皇后塞西莉亚生下的ss+级哨兵子嗣克里斯蒂安·维特根斯坦。

显然戴克里先对克里斯蒂安的等级也不够满意,他指望阿达贝尔特能生下一个sss级哨兵,戴克里先一度想要征服这个在沙场上有一定建树的将军,然而阿达贝尔特依然不厌其烦,表现得十分僵硬,即使在床事上也像军营里的下属,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生殖腔似乎总是打不开,戴克里先甚至让他检查了好几次生殖系统,医生都说是正常的,戴克里先便认为是阿达贝尔特故意的,他很愤怒,继续和蒂拉以及别的情人鬼混去了,没过多久,蒂拉就被封为“皇妃”。

也就是说,在拉斐尔时代被废止的妾制再次死灰复燃了,那些经营于社交的贵族们都恭喜蒂拉,不过这一次社交贵妇们不敢阴阳阿达贝尔特,因为这位皇后真的手握军权。

蒂拉也并非因为色相才受封,很大程度上同样是因为她身后站着帝国当时最大的房地产商势力,就像当年的梅赛德斯家族一样,蒂拉显然也比梅赛德斯有分寸得多,而且她也清楚自己的等级对抚慰戴克里先是杯水车薪,因此不要把命搭上去就好,戴克里先也更不可能让她真正篡夺忠诚的阿达贝尔特的后位,帝国一时之间保持着诡异的均势。

戴克里先再次视线放到了巴耶济德和佩里格林这边,巴耶济德当然不会很高兴,他觉得都是天琴共和国的拉胯导致戴克里先原地满血复活,而佩里格林则通过自己的情报网分析的信息思考是否能和埃塞克斯结盟。

这时候西蒙尼那丧权辱国的协议的第二个大副作用来了,当然与埃塞克斯公国独立不同,当时大部分人都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此重要。

帝国接管了天鹅星球和伊哈诺星球,而伊哈诺星球上有一名战争遗孤法里德尔·维德瑞恩——当然准确来说或许已经不算遗孤了,这位sss+级的向导小先生已经17岁了,只要再养一年,戴克里先对他做什么都是合法的。

戴克里先迅速将法里德尔接到了胡拉,并将其封为伯爵,大家瞬间明白一个新的宠妃来了,阿达贝尔特并不关心这样的事情,他认为凭借自己的军功,戴克里先就算要让自己给这位新晋小伯爵腾位置,也只会是和平离婚而不是像安东尼那样被废黜,而蒂拉调查了一圈此人的背景后总觉得干净得有点过分了,但好像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来,姑且相信了那个“战争遗孤,全家无一人幸存”的说法。

莉兹洛特听说之后倒是来了几次,她之前本身就是用标记吊着戴克里先,作为埃塞克斯这种小国的虚位君主,她当然要担心倘若自己的标记被替代后,戴克里先是否还会继续之前对自己国家的承诺,她始终不肯相信戴克里先的人品,并且总有一种“这货迟早要倒霉”的预感。

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这位法里德尔和戴克里先的匹配度莫名其妙只有70%,显然和戴克里先以及莉兹洛特的82%还差了相当大的距离,戴克里先有些失望,不过即使是次要链接也能生孩子,阿达贝尔特不肯生,他就开始寄希望于这个少年。

这个少年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龄和身份,他像一阵春风一样抚慰着皇帝,但是又不会过于谄媚。戴克里先对他抱怨当年的拉斐尔和伊西多尔有多无情,法里德尔显然没有对这两位强势的向导做太多攻讦,而是客观举例了弗洛鲁斯时期存在的问题和伊西多尔的立场之别,但他会恰到好处地说“即便如此,这两人还是有点太无情了”,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取悦了皇帝。

帝国上层都咬牙切齿地认为法里德尔是红颜祸水,帝国传统贵族和商业贵族自然很讨厌他,因为自从有了他之后,皇帝没再找别的向导,甚至和蒂拉的关系都疏远了;帝国军方对这个少年是轻蔑的,一来是他们的将军阿达贝尔特受了委屈(尽管并没有妨碍阿达贝尔特的实权),二来是本来军方也有不少人看不惯戴克里先12年来打了好几次仗的操作。

当然,最看不惯的实际上是克里斯蒂安,作为现在名义上戴克里先唯一的孩子,他深知法里德尔生下sss级哨兵的那一刻就是自己彻底丧失未来皇位的那一刻,这个11岁的小朋友每次看到法里德尔都要尽可能用自己在宫外或者军校里学到的恶毒的语言将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小妈”骂一顿。某一次克里斯蒂安说父亲只是把你当个玩意儿的时候,法里德尔用看不出心情的眼神盯了小小的克里斯蒂安很久,说你认为要怎样的才不是玩意儿呢?克里斯蒂安哑火了,法里德尔接着说这话按理不该我说,但看起来也没人教亲王殿下,毕竟您的母亲都去世了呢。

克里斯蒂安差点哭出来,因为法里德尔实际上戳到了他内心最害怕的地方,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因为青梅竹马的情分比较受宠,大家都将他当做未来的皇储殿下,那时候他也仗着母亲的宠爱在宫里肆意妄为、任性无比,然而几年过去了,皇后换了对他尽职尽责但显然算不上深情的阿达贝尔特,在皇帝不停要求阿达贝尔特生子、甚至找来法里德尔的前提下,大家已经默认皇帝不会将他封为皇储了。

克里斯蒂安愤怒地说你在可怜我吗,你不过是个凭借色相上位的向导罢了,法里德尔叹气说,难道您认为我在羞辱您吗?并不是,说实话不是羞辱,而作为未来的皇室游戏玩家,您必须真的明白,只要您不拿到那个最高的位置,皇帝就是可以随时随地把任何人当“玩意儿”的。

克里斯蒂安说你在可怜我吗?法里德尔说当然不是,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是最没品的事情。克里斯蒂安说你现在不会告诉我真相对吗?为什么?法里德尔摸了摸克里斯蒂安的脑袋,说是的,如果那时候我们还能像现在一样,我会告诉你真相了。

帝国在现在打的仗里有输有赢,后来很大程度上完全是靠西蒙尼的叛变而从共和国捞了不少利益,以及埃塞克斯作为帝国目前唯一理论上的合法进出口口岸(帝国因为多线作战已经被各个国家共同拉黑)还在缴税的缘故,外加拉斐尔到乌尔里希时代留下的经济基础,目前还没有崩塌,然而军方仍然记得每次补给不足时自己有多焦虑,从来不敢放心下来。

戴克里先准备开始攻击卢伽尔了,这次第三任皇后阿达贝尔特也受不了了,他说很多最前线的士兵已经10年没回过家了,连特洛伊战争都没打这么久,戴克里先十分烦躁,但是阿达贝尔特到底和前面几个皇后不同,于是他烦躁地把阿达贝尔特关在寝宫里强奸他,尽管阿达贝尔特不是他最喜欢的那款,然而将这个冷漠又清秀的人搞到泫然欲泣的样子也的确叫人心旷神怡,等确定对方走不动道之后另行安排了将领准备出征。

帝国和卢伽尔打得有来有回,一开始有西蒙尼的帮助,帝国物资顺畅地顺利进攻卢伽尔,卢伽尔说到底当时国力还不如帝国,一度退守,不过巴耶济德挡住了这种抗争,战争差不多僵持了2年,共和国的多诺万·蒂森发动了军事政变,将西蒙尼扔进大牢,伦纳德成为了轮值主席,而新晋的驻扎帝国B进团军司令马克西米利安·霍恩海姆则是当年埃梅里克的后代。

佩里格林找准了这个机会,迅速向天琴共和国求助,说如果卢伽尔被吞并,你们真的认为天琴共和国能长久吗?共和国的主战派和旁观派一顿讨论,最终在马克西米利安的据理力争下选择偷袭帝国后方。

战争立马又往不利于戴克里先的方向走去,他不得不再次放出阿达贝尔特打仗,同时他为了防止埃塞克斯再次转变立场,直接试图将莉兹洛特请到皇宫里去,然而莉兹洛特则说这不符合我们之前签订的协议,于是戴克里先让唐纳德· 罗伊斯干脆先围攻了埃塞克斯,他心想埃塞克斯不过是个小星系而已,速战速决,攻破了之后就把莉兹洛特抓起来做禁脔,没想到莉兹洛特虽然被追得到处跑,却几乎没什么伤亡,她的指挥风格几乎接近于共和国前几代的“千廊魔女”,唐纳德轻敌,不慎深入了莉兹洛特的包围网,没想到走到一个空洞区域的时候,马克西米利安的军队直接闪出,帝国军队这才知道自己中计了。

接下来更危险的事情发生了,远在胡拉操心各地阵线的戴克里先突然脑子里天旋地转吐出鲜血,他发现自己的链接好像断了。

总参谋部乱成一团,阿达贝尔特现在还在卢伽尔前线赶不回来,而目前13岁的克里斯蒂安显然不顶事儿,大家情急之下找了法里德尔来解围,法里德尔在半个小时内被迅速送过来和戴克里先完成了永久标记。

戴克里先昏迷的时候做了很奇怪的梦境,他似乎看到了莉兹洛特的幻影,然而那幻影离他很遥远,好像根本就跟他戴克里先没什么关系一样,他在后面质问莉兹洛特,而莉兹洛特直接说“你不过是个赝品罢了”,戴克里先被这种态度激怒了,然而这时候一道更大的、更明亮的光笼罩了莉兹洛特——齐格蒙德大帝的影子居然降临了, 戴克里先见到自己的祖先,又自惭形秽又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而齐格蒙德对他的警告是“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然后好好忏悔吧”,戴克里先说“可是我无处可去,除了法里德尔,现在没人能拯救我了”,“齐格蒙德”冷笑着,带着莉兹洛特走远了。

戴克里先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主要连接的感觉变了,法里德尔雪白的身体上全是乱七八糟的痕迹,戴克里先紧紧抱住了法里德尔,说我懂了,我不打仗了,我要跟阿达贝尔特离婚,我要娶你,我们好好过日子吧,你给我生一个sss级以上的哨兵,我再也不想去计较那些征服和父辈的故事了,法里德尔温言软语地安抚了戴克里先,但也说了现在封自己为皇后是绝对不现实的,这对阿达尔贝特一点都不公平,而且,现在我们的军队还分别在天琴共和国和卢伽尔的前线驻扎着呢,您认为他们真的会放过我们吗?

戴克里先被泼了很大一场冷水,他已经通过关于莉兹洛特和齐格蒙德的那个梦预知了自己的结局,然而他也知道,自己作为发起战争的一方,不刮掉一层皮是绝对无法离开的。于是他内心产生了某种类似于赌徒的心态:再打下来几个城池就好了。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得到了一个消息,埃塞克斯虽然经过公投最终没有回到共和国,而选择继续独立,但和天琴共和国组建了一个“艾森霍夫自由联盟”,还拉上了弗洛斯塔尔,而且共和国的花边报纸上现在又到处在写马克西米利安和莉兹洛特的新闻,说两人的匹配度在95%,民主国家内部终于也出现了“天命配对”,打破了帝国一直以来对所谓的天命哨向的垄断,而民主的光之子马克西米利安不但没强迫莉兹洛特,反而宣布在征服她的心之前不会对莉兹洛特做任何不礼貌的事情。

自由联盟内部当然不知道戴克里先和莉兹洛特背地里的协议,而且现在莉兹洛特和戴克里先的链接已经断掉了,但凡当时不是级别和莉兹洛特几乎相等的法里德尔救场,戴克里先必死无疑,戴克里先想怒骂,想揭穿他们的虚伪,然而一旦想到梦中那光芒万丈的齐格蒙德大帝那阴沉的目光,他就失去了勇气。他只能安慰自己这是心理作用,毕竟齐格蒙德大帝再伟大,他也已经去世了好几百年了。

法里德尔的匹配度虽然理论上是不足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还足够戴克里先保持清醒,医生推断可能是因为法里德尔的等级也很高的缘故。戴克里先想封法里德尔为皇妃,和蒂拉一个级别,然而法里德尔始终没答应,他说自己在朝中没有根基,肯定会遭到攻讦,而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结束战争,戴克里先由此感觉法里德尔是爱他的。

因为埃塞克斯保持中立,而马克西米利安开始负责对帝国的战争,天琴共和国很快拿回了他们原来的地盘,那几个被西蒙尼割让的星球也没守住,先前戴克里先面对巴耶济德和共和国其他将军时打得姑且还算有来有回,然而在对阵马克西米利安时,他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吃力,马克西米利安显然是克制的,戴克里先明显能感觉到,倘若天琴共和国政府不是考虑到战争的正当性问题,恐怕马克西米利安很快就能打回来。

更危险的是卢伽尔方面,或许因为帝国方面的补给不足,或许因为巴耶济德找到了别的功臣良将,总之,卢伽尔重新打回了原本双方的国境线的位置,戴克里先问巴耶济德是否愿意停战,而这次巴耶济德的答案却是:不可以。

局势终于从多方混战再次变成了两个国家的战争,卢伽尔先前和自由联盟的国家都签订过和平协议和贸易协定,现在有的是物资来打帝国,戴克里先积极迎战,然而这时候位于边境的彼得罗巴斯星系又传来的消息,说帝国认定的极端组织“乌勒都天空”又接二连三发起了针对帝国军哨兵的袭击,而且是一连发动了好几起,导致帝国军队大范围损伤。

戴克里先不得不征召了更多的士兵和随军医疗向导,接近14年的战争已经将帝国财政搞得捉襟见肘,前线也几乎得不到补给,由于前线情况压抑,甚至出现了更多sccs爆发情况,连c级和d级都被送上前线做医疗向导,许多向导在战场上匹配到更高等级的军官而导致精神力耗尽,一些人不堪忍受这种压迫,于是直接加入了乌勒都。

等整个彼得罗巴斯星系都差不多成为乌勒都的势力之后,乌勒都的“神之代行者”终于决定对全星域讲话了,他的形象被处理为一个ai,声音也经过特别处理,仅仅能辨识出是一个男性向导,他宣布自己就是“异色密特拉”——以赛亚·梅德赫斯特,他要成立达喀尔向导神圣民主国,这将是一个继承埃尔温、加拉哈德之遗志的政权,但会更加“世俗化”。后世有人分析,之所以叫达喀尔国而不是乌勒都,恐怕正是为了洗脱那作为极端组织的前身的阴影。

这个政权同样以向导为尊,哨兵为从,但只有杀人、出卖重大情报、强暴、强行标记向导、参与向导和幼年哨兵贩卖、以及参与圣剑骑士团会被处以极刑,其余情况下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都不会判处死刑,法律参照当年艾森霍夫联邦时代的法典,当地的“三种火焰”成员必须是向导,但现在同样允许低阶向导参加竞选。当地会无条件庇护任何非间谍的、不以自愿形式与哨兵标记或缔结婚姻的向导,对于一些中途“变节的”、忽然打算转性去当哨兵附庸的向导,其在达喀尔国的资产会被全部没收,本人会被驱逐出境,照片也会在达喀尔国全域公示,但除此之外倒也不会遇到什么生命危险。

而对于哨兵的政策现在也宽和了很多,达喀尔国不再追求像艾伦统治时代一样限制哨兵的教育权、自由权等等,但哨兵依然不被允许参与政治活动以及一些极为重要的关键工作岗位。一个向导可以和任意数量的哨兵组成家庭,但一个哨兵不可以和多个向导组成家庭诸如此类。

消息一出,整个艾森霍夫星系都哗然了,据说一周之内就有一大批帝国向导试图偷渡彼得罗巴斯星系,包括那些被逼婚的、被家暴的高阶向导以及那些不愿意成为战场炮灰的低阶向导,甚至还有一些低阶哨兵也跑去了达喀尔——因为帝国的制度,哨向人口比例本来就比其他国家更加严峻一些,很多低阶向导也会被高阶哨兵征用,而低阶哨兵虽然对精神梳理的要求较少,但也不能完全不要,这些低阶哨兵觉得自己在帝国也是实际上的二等人口,还不如去达喀尔。

在靠近彼得罗巴斯的星系,乌勒都天空的官网甚至是可以直连的,一批正在偷渡的低阶哨兵在某个实在是不想打仗的某军队小队长带领下投奔乌勒都,乌勒都的官网现在温和了许多,其中有这样几段视频:

1.一个高阶向导坐拥低阶哨兵后宫,他的精神力高得离谱,因此同时梳理好几个低阶哨兵绰绰有余,拍摄视频的人问为什么你们愿意来给使徒做面首呢,其中一位b级哨兵表示使徒大人是ss+向导,他稍微漏一点精神力出来,自己的脑子都比当年在帝国接受c级医疗向导梳理的时候感觉好多了,拍摄者问他怎么不去找和自己一样的b级,该哨兵哼了一声说现在b级向导都要被s级老爷们征召去做生活助理,而他需要生活助理是因为s级老爷的同级别去服侍ss级哨兵了,s老爷自己也只能娶到a级的正妻。他还想活,使徒大人对他挺好的,他现在精神也很好,他和“兄弟们”(使徒其他面首)和谐相处,他宁愿给试图大人当第5房面首。
2.一个曾经是某伯爵夫人的使徒,微笑着表示自己以前在帝国的时候只能当花瓶,和别的向导一起去服侍一个高阶哨兵,拼尽全力还要看人脸色,而帝国那些愚蠢的向导居然还以服务那些迟早要将自己榨干的高阶哨兵为荣,而她觉醒了,这里的人不会因为她去疏导一大堆低阶哨兵而说她自甘堕落,这里的人只会认为这是她伟大的证明。
3.一个甚至曾经是天琴共和国人的向导,她表示她就是来加速复原人造子宫的,乌勒都告诉她,只要你回去之后不和比自己等级更高的哨兵永久标记,达喀尔就不会追杀她,所以她觉得无所谓。

后来根据历史学家的研究,达喀尔国之所以后来还能存在那样漫长的一段时间,甚至最后彻底正常化,就是来自以赛亚——这位拥有三重身份的、经历复杂却博学多才的向导的改革,他后来也因为其本身传奇的经历,被称为“三重神圣的以赛亚”。

与此同时,佩里格林看见第九层有人在讨论,说最近没看到恺撒ai闲逛,怕不是被“异色密特拉”——现在该叫他以赛亚了——拉去装神弄鬼了。这时候恺撒ai突然闪现嗷嗷大哭:你们怎么能认为我演我妈演的不像,大家都被恺撒AI逗乐了,说你妈妈不是艾伦吗,艾伦不是早就死了几百年了吗,恺撒煞有介事地说我妈妈复活了,以后你们不准说我妈妈死了,第九层的大部分都是聪明的高阶向导,立马问恺撒是不是有艾伦的转世来找他了。不过无论大家怎么逗,恺撒始终不肯透露以赛亚的真实身份。

戴克里先气坏了,他在寝宫里对着法里德尔大骂以赛亚是个婊子,并说抓到了以赛亚之后,要把他的子宫挖出来,说还是法里德尔可爱,希望法里德尔能给他生一个足以担当大任的sss级哨兵,而法里德尔只是意味深长的问他如果我生下的是向导怎么办呢?戴克里先愣了一下,说你肯定能生出哨兵的,不过是向导也没关系,它一定会像你一样漂亮,我会把它嫁给忠臣,或者就像咱们俩现在的关系一样,把他一辈子留在宫里也没什么,法里德尔的眼神暗了暗。

戴克里先要求国内各地防御指挥部实行宵禁和更加严格的身份卡出入制度,总之严防有人偷渡到彼得罗巴斯星系。现在情况危急,伪达喀尔国和卢伽尔双面夹击,卢伽尔还有天琴共和国的输血,帝国危在旦夕。

关键时刻还是阿达尔贝特站住了脚跟,他挡住了卢伽尔现任东方将军穆拉德· 库尔绍特的攻击,并组织了好几场反攻战争。穆拉德在几次失败后曾经给阿达贝尔特发去一个私人通函:能够遇上您这样的敌人是我的荣幸,可惜您却要为这样的丈夫和政权效忠,我的君主身上同样流着齐格蒙德大帝的血液,我的君主娶的是您的丈夫的皇弟,我的君主比您的君主和丈夫更加贤明,为何不弃暗投明呢?

而阿达尔伯特在回复里没有表现出任何对戴克里先的不满,他说:皇帝是先皇御令下唯一的、无可争议的皇帝,按照齐格蒙德大帝留下的规矩,只要他一天没有犯大错,就一天是我的君主。

穆拉德看了觉得很可惜,他和巴耶济德走得很近,他当然知道那个皇帝是怎么对待这个皇后的,与其说是政治联姻,倒不如说是把这个皇后当成好用的工具,或许戴克里先实际上对待他的态度还不如安东尼。

而在皇宫,戴克里先近期因为法里德尔的梳理越发清醒,他先前和莉兹洛特绑定的时间太短,并没有真正享受过长期被sss+向导梳理的滋味,如今有了法里德尔,他越发觉得自己精神状态好。他甚至开始超乎寻常地“勤政”,比如因为乌勒都天空近期的一系列操作,就格外强化对国内的管理,他进一步限制了言论自由,先前国内只能看到被极大程度扭曲过的胜利的战报,现在连胜利的战报都看不到了,官方甚至干脆“禁止讨论”。国内食物和能源也开始大范围实行配给制度,许多人敢怒不敢言,跑去铁锤网或者大方舟上去翻阅弗洛鲁斯时期的帖子,并表示就是五年大瘟疫时期都没搞到连能源都大范围涨价的地步。

戴克里先性情变得极为古怪,阿达贝尔特偶尔回来总是劝他尽可能慢慢将真实信息公开给民众,否则小心被民意反噬,结果戴克里先暴怒,差点废掉他前线指挥官的职务;蒂拉现在也不怎么敢劝谏他,因为皇帝已经到了喜怒无常就开始杀周边人的地步,有一次一个侍从没有管好服装洗护中心的机器人,导致当天送上来的衣物里化学洗涤剂的味道很重,他当场就直接释放精神力场杀死了那个可怜的a级向导。

只有法里德尔能接近他,戴克里先几乎对法里德尔言听计从,法里德尔现在已经21岁了,出落得越发美丽,他看上去好像无害,似乎也没像历史上的那些奸妃一样真的对戴克里先进谗言,那些莫名其妙亢奋的决定也的确是皇帝自己本人做的,皇帝“不过是从维德瑞恩公爵(他现在是公爵了)那里出来之后很兴奋”而已。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法里德尔的肚子一直都没动静,虽然戴克里先的说法是“爱妃当年是从战争废墟里出来的所以身体受了点刺激”,然而这明显是搪塞的说法,戴克里先几乎天天都躺法里德尔身边,没怀孕实在太奇怪了。

于是朝中有人开始隐晦试探戴克里先是否愿意立克里斯蒂安为皇储,不过戴克里先几乎没给这个儿子留什么情面,他说如果到我死的时候法里德尔还没生出来,自然有他的位置,现在他急什么?是咒我生不出儿子?

克里斯蒂安当晚情绪就崩溃了,法里德尔来安慰他,15岁的克里斯蒂安苦恼地说,你的肚子真的没动静吗?是有还是没有,起码给我一个痛快,我不想再活在这种被父亲忽视但又忽视得不彻底的环境下了,法里德尔说,就现在的状况,即位未必是什么好事,你真的认为帝国现在还打得过卢伽尔吗?克里斯蒂安说不至于吧,帝国地大物博,而卢伽尔一直都是乡下人呆的地方,法里德尔冷笑说一个乡下人的地方是怎么和帝国打得有来有回的?亲王殿下,您真的相信了您父亲的宣传是不是,克里斯蒂安喃喃地说难道不对吗?法里德尔说,如果您在精神上做不到超越自己的父亲,那么您就不可能长大。两人一时间沉默, 然后克里斯蒂安说,就算皇位轮不到我,那起码还有前皇后的儿子吧,那个哥哥如果能长大的话,年龄应当同公爵(指法里德尔)是差不多的,父皇当年废掉了安东尼,但按照皇位继承法,实际上并没有同等废除埃瑟罗德哥哥的继承权,如果他愿意回来的话,或许我一辈子给他当亲王和臣子也无所谓。

法里德尔很安静地看着他,说你怎么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哥哥产生这样的想象呢?万一他是个坏人、万一他憎恨你的父亲怎么办?万一他视你为眼中钉怎么办?克里斯蒂安皱眉说你为什么非得把他想得这么坏呢?虽然我母后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但我记得她曾经对我提起过安东尼前皇后是个随和、从容、颇有些精明的向导,有维利西莫家族惯有的美貌,据说那个哥哥也是,长得异常美丽,或许他会变成齐格蒙德大帝那样耀眼的哨兵,或许会有维利西莫家族一样异常妖艳的美,不过,维利西莫家族的人一贯是很聪明的,我觉得如果他在的话,父皇能听进去话的人就会又多一个,那时候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法里德尔沉默了,这孩子过了青春期之后越发成熟,似乎意识到了无理取闹和愤怒只会让戴克里先对他更快失去兴趣,所以格外依赖法里德尔的教导,法里德尔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真的能在皇宫里正常长大,或许这个家庭的确能正常一点,然而那是平行世界才会发生的事情,而且倘若戴克里先真这么正常,那么克里斯蒂安或许都不会出生——真那么正常的戴克里先,大概率甚至都不会废掉安东尼。

法里德尔说,我们现在说的话你千万别对别人说,要在这样的宫里活下去,你就不能太心软,也不能相信任何人,即使是你的父亲,克里斯蒂安盯着法里德尔说,包括你吗? 法里德尔说是的,包括我。克里斯蒂安说,包括我未来的妻子吗?法里德尔犹豫了一下说这要取决于你对妻子的理想型是怎样的,克里斯蒂安说,如果我说我对妻子的理想型是你呢?法里德尔说我可不是个好的结婚对象,起码从帝国的传统意义上来讲。

又过了一段时间,经济状况越来越差,甚至连胡拉都有些地方开始违反皇帝的禁令,开始走上街反对战争,一开始是好几种派系的斗争,许多更年长的、在戴克里先刚刚开始战争的那几年年轻的人坚持战争,但很多在战争泥淖期长大的人并不赞同战争,对于后者来说,他们的整个童年几乎都是在衰落期度过的,很多人都没见过帝国所宣扬的“黄金时代”。

前者,也就是“狂热一代”很多人并不能真正盲目地告诉对方先前是什么样子的,他们能隐约察觉到,事情发展到现在,自己也是有责任的,但他们无法承认自己是被利用的,所以要么只能对某些事情表示沉默,要么只能身体力行反对,有些已经逃到共和国、埃塞克斯甚至达喀尔国的人也常常说,现在还敢留在那个地方的人,没有几个是无辜的 。

戴克里先于是干脆直接让首都驻防司令官对着群众开火,驻防司令官达瓦罗德· 罗伊斯中将拒绝执行命令,与戴克里先争辩现在军队上实际最高领袖应该是阿达贝尔特,而戴克里先则反驳说军队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应该是自己。达瓦罗德意识到皇帝本人可能会效仿当年拉结尔的所作所为,这是连维蒂吉斯都做不到的暴行,于是赶紧通函现在正在前线的阿达贝尔特,阿达贝尔特火速通过空间跃迁回到了胡拉,饶是他再忠诚于皇帝,现在也受不了了。他直接撤销了胡拉的“戒严命令”以及威斯特伐利亚星系的调军命令,首都方位司令官达瓦罗德听从了他的命令。

但威斯特伐利亚星系的司令官鲍里斯·特尔索夫则有些犹豫,阿达贝尔特说难道您从军是为了看枪口对准人民的吗?想想当年阿加佩托斯皇帝开国之初对威斯特伐利亚星系事件所定的性,难道现在你们希望从受害者变成屠夫,拿起枪对准首都人民吗?然而鲍里斯说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人民可能根本就不记得谁是英雄,我们并不像共和国一样,会铭刻从奥利维尔到莉莉皇后那样的对他们而言的英雄,我们记得的只有胜利者。再说了,在霍恩海姆家纷纷流亡共和国,维利西莫家四处布局的现在,你们科洛雷多家和罗伊斯家不是还作为最后的忠臣坚守在皇帝身边吗?你们到底是要听皇帝的命令还是群众的命令?

阿达贝尔特明白鲍里斯的意思是“一切全凭皇帝指挥”了,他便回去面见皇帝,皇帝正和法里德尔站在一起,戴克里先暴跳如雷,说暴民都是一群卑贱的人物,怒斥阿达贝尔特向导之仁,不堪大任,说你一定是来辞职的吧,因为你下不了手。

阿达贝尔特平静地看了皇帝又看了法里德尔两眼,说不,我是来当反贼的,如果您现在不收回成命,我会当场刺杀您,然后拥立克里斯蒂安为皇帝。戴克里先说你真以为可以拿着克里斯蒂安来要挟我吗?告诉你吧,法里德尔怀孕了。

阿达贝尔特又平静地看了法里德尔一眼,说那得罪了,看来我的罪行又要加一桩了。然后掏出了手枪。没想到法里德尔的枪更快,他射中了阿达贝尔特,戴克里先本来打算让近卫来处置这具“尸体”,然而周围的近卫都看不下去了,始终不肯动手,还是法里德尔说让我来收拾吧,然后哄劝着戴克里先相信怀孕并不影响自己的行动力去做了这些。

当晚阿达贝尔特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封闭得严严实实的看上去更像禁闭室不像监狱或者审讯室的地方,而法里德尔平静地坐在他面前看着他,阿达贝尔特异乎寻常冷静,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法里德尔说你看猜出来了吗?阿达贝尔特说没有,他们都说你是妖妃,我也的确感觉你是带着目的来的,但肯定不是简单的虚荣或者想要荣华富贵那么简单。法里德尔说对,我知道你调查过我,我也知道你怀疑我,不过我得说,镇压民众的事情的确是因为他自己发了狂,而并非我谄媚了他,要知道这种事情最后能首肯的都是皇帝,我相信你不是个愚忠的人,你应该明白。阿达贝尔特沉默了一下说,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法里德尔说,我不需要您做什么,因为您做什么现在都没用了,你应该知道巴耶济德的野心是挡不住的,何况他们的儿子,那个十几岁的亚历山大,是个堪比齐格蒙德大帝一般的战争天才,帝国不可能挡得住他们前进的步伐。阿达贝尔特说就算无法改变,我也要为帝国战斗到最后一刻,法里德尔微笑着说,你不可能为帝国战斗到最后一刻,因为戴克里先还没有死,阿达贝尔特说皇帝和民众是不一样的,法里德尔说真的吗? 我记得帝国的宪法里,无论从尤里西斯大帝还是到稍微民主化的阿玛迪乌斯时代,几乎都认为皇帝才是帝国的最高主宰吧。阿达贝尔特这次安静的时间更长了,久到法里德尔都以为阿达贝尔特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了,然而阿达贝尔特这下却说:“所以您是来给我宣扬民主思想了吗?”

法里德尔说如果我说是呢? 阿达贝尔特说那我也不能拿您怎样,显而易见我说什么现在皇帝都会觉得我血口喷人,而你作为一个并不相信帝国叙述的人却最精准地拿捏了他的心,你赢了,我已经无话可说了,只是唯有一件事我现在反而想拜托你来了——起码尽可能避免帝国人民的灾难。

法里德尔皱眉说,以任何形式吗?阿达贝尔特说以任何形式,然后法里德尔说我答应你,现在请你上路吧。阿达贝尔特以为自己要死了,还交代了后事,然后从容喝下了法里德尔给他喂下的药。

结果醒来之后阿达贝尔特发现自己竟然在穆拉德的行军舰艇上,以如此羞耻的姿势躺在敌人床上,阿达贝尔特羞愤欲死,心想法里德尔真是个恶趣味的人,结果穆拉德说现在我方军队已经进入朱塔星系了,不日就要进入威斯特伐利亚,阿达贝尔特算了算,惊恐地发现自己恐怕已经睡了几个月了,他正要说话,穆拉德就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以赛亚之前交代过,后面胡拉还是被炮轰了,因为达瓦罗德执行了你的命令,而帕萨特的军队来迟了——有人干扰了他们的通讯系统,导致他们来晚了半天,就在这半天,城里的市民组织直接闯进了首都的武器库给大家分发武器,甚至有军队的人叛变,主动给市民们带路,阻挡集体性的攻击,当然,最后戴克里先还是召集了别的星系的军队镇压了这些人,不过,他们的信息成功传到了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阿达贝尔特说,别的地方的群众支援首都人民了吗?穆拉德顿了顿说,很遗憾,和前朝多米提乌斯时代不一样,不但没有,许多地方的民众相信了戴克里先的宣传,还给出了最大的恶意,许多人甚至穿破信息围墙去了纺锤网和阿碧娜迷宫,也要反驳共和国人说那些照片和消息是假的。

阿达尔伯特闭上眼睛,睁开后说“在宿敌面前这样说很丢人,但我确实长航这样想,我总会想是不是我错了。是否我从小相信的东西从来就不是真理,是否是我冥顽不堪。”穆拉德挑起阿达尔伯特的头发说,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那种会执行昏君每一个命令的愚忠者,现在知道你不是后,我反而更加敬佩你,但我一直认为,对这样的皇帝、乃至于一部分这样的民众忠诚,的确违背了忠诚这个词语最初的含义。

在胡拉,现在戴克里先不得不每天都疑神疑鬼,自从他镇压了胡拉百姓之后,几乎每天都能在梦里和现实中见到有人想暗杀他,他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盼着法里德尔肚子里的孩子长大。因为阿达尔贝特在名义上已经“死亡”,戴克里先便说等法里德尔的孩子生下来就昭告天下,让法里德尔成为皇后。法里德尔依然像之前那样安抚着戴克里先,偶尔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担忧,而戴克里先现在已经进入了醉生梦死的状态,任凭巴耶济德和亚历山大继续推进。

然而此时传来一个对帝国来说的“好”消息——巴耶济德去世了。

巴耶济德因为一直以来的操劳而操碎了心,为了鼓励卢伽尔人,他身先士卒,御驾亲征,常年在磁暴领域工作,最后连佩里格林的疏导都解救不了他,临终之前他拉着佩里格林和年轻的亚历山大的手,说等打到胡拉的那一天,一定要带着他的骨灰感受一下皇座的滋味,佩里格林失声痛哭。

亚历山大·特诺奇兰成为了新的卢伽尔国王,芝诺成为了太皇太后,佩里格林成了皇太后——时间竟然过得这样快,亚历山大目前年仅17岁,但金发碧眼,高大英俊,和他那位目前正在共和国当上将的远亲马克西米利安·霍恩海姆颇为相似,葬礼结束之后,卢伽尔方面就立马收到了戴克里先的求和书,上面再也没有之前三番五次发动战争的嚣张,只剩下一些卑微的恳求,他甚至称呼亚历山大为:我亲爱的侄子。 并祈求母亲和弟弟的原谅。然而芝诺和佩里格林都知道戴克里先在胡拉的所作所为,很看不起他。

亚历山大的攻势相比起巴耶济德时代更多了一分凶狠,而戴克里先发现卢伽尔不接招之后也只能破口大骂,不过过了几天,或许是帕萨特(现在他已经接替了阿达贝尔特的职务)告诉他战线已经守不住了,他甚至产生了更天真荒诞的想法——他写信给马克西米利安,管马克西米利安叫远房堂弟,说你也有维特根斯坦家族的血脉,何不来继承皇位呢?只要到时候保全我的安全和富贵即可。

马克西米利安收到短讯之后,他觉得自己本来应该当个笑话看,甚至投放到《堪雷加娱乐报》上娱乐娱乐大家,然而他莫名其妙地心情极其不好,于是给莉兹洛特痛骂了一顿戴克里先的虚伪,莉兹洛特跟他一起笑了半个小时,然而莉兹洛特的担忧是真实的:如果卢伽尔反过来吞并了帝国,对我们而言真的是好事吗?

马克西米利安分析说,目前卢伽尔打出的名义是“争取正统”,尽管在我们自由同盟看来都是借口,然而我们还没有立场干涉,再说了,除非我们能去操纵别国政治,让帝国赶紧把戴克里先换下来,否则戴克里先那家伙总是赶紧下来最好——总得有个让他赶紧下来的由头吧。

事实上亚历山大的操作也的确是让共和国和埃塞克斯抓不到把柄的,卢伽尔的军队一次都没有越过第三方空域,这种礼貌的态度让共和国抓不到把柄,何况共和国现在依然还在清算之前西蒙尼卖国案件的连带效应,那几百个议员要清算起来也要花一大堆时间,现在是不好贸然参与战争的。

戴克里先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然后某天他将蒂拉和克里斯蒂安喊到跟前,希望蒂拉能收养克里斯蒂安,然后以太后的身份送克里斯蒂安登基,两个人都觉得颇为不祥,蒂拉问那陛下您去哪里呢?戴克里先说我是罪人,我对不起列祖列宗,让维特根斯坦家族的罪孽全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就好了,我知道你们都不爱我,只有法里德尔爱我,我带着他一个人离开就好了。

蒂拉还有点不明所以,然而克里斯蒂安马上明白了戴克里先的意思,他要求戴克里先不要做傻事,说自己还担当不起这个位置,说您做了那么多,现在放弃这一切,您舍得吗,蒂拉劝他不要再说了。

戴克里先冷笑着说,你这小子,白捡一个皇位还不开心?我本来希望法里德尔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能继承我的位置,可惜他生得太晚,所以我不得不舍弃皇位了,你既然想要,就把那个位置拿去吧,我要和法里德尔过二人世界去。

年轻气盛的克里斯蒂安实在是忍不住了,说你当我傻吗?现在亚历山大的军队都快打到威斯特伐利亚了,再打就打到胡拉了,你想让我背锅然后自己跑掉?而且你以为法里德尔真的爱你吗?恐怕他只觉得你是个麻烦吧?

其实法里德尔没告诉克里斯蒂安太多事情,因此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法里德尔的不满都是克里斯蒂安猜测的,当然不知道幸还是不幸的是,法里德尔猜测的全都是对的。

戴克里先暴跳如雷,回去之后就抱着法里德尔把克里斯蒂安和蒂拉骂了一顿,法里德尔又安抚了他一会儿,戴克里先快睡着的时候,突然用某种不太确定的语气说,法里德尔,你是爱我的对吧?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对吧?法里德尔莞尔一笑,说法里德尔当然是不会离开您的。

而这边蒂拉和克里斯蒂安也在商讨怎么办,克里斯蒂安咬牙说,干脆我带着一支军队冲出去,即使要死,也要带着皇帝的尊严死去,蒂拉说那我呢?克里斯蒂安说,按照帝国的传统美德,您应该殉国,蒂拉觉得很不舒服,争辩说如何就到了亡国的地步,卢伽尔那边的那位皇帝,不正是您的堂兄弟吗?克里斯蒂安愤怒地说那是叛贼!难道你已经给他们传递消息了吗?蒂拉说这倒是没有,我只是不像你们年轻人一样总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为某件事情献身罢了。

然而就在克里斯蒂安要去调动最后的亲卫队时,法里德尔阻止了他,克里斯蒂安说事到如今你还要顺着那个昏君说话吗?事到如今你甚至不愿意让我们帝国的哨兵有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英勇的句号吗?法里德尔冷冷地说英勇我没感觉到,愚蠢我倒是真的感觉到了,你是不是以为除了你之外的人都是战略模拟游戏里的数字?他们没有家人没有欲望,只是任凭你驱使?克里斯蒂安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除了我的父皇和母后,谁有资格教训我?法里德尔放开了他,然后冷静地说,我有没有资格教训你,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当晚,戴克里先做了个梦,梦见他走进那个废弃的宫殿,乌尔里希带着伊沃的鬼魂来找他,说他是维特根斯坦家族第一不肖子孙,戴克里先语无伦次地为自己辩解,结果发现维特根斯坦家族几乎能来的都来了,祖先的灵魂塞满了他呼吸的每一寸,他疯狂逃窜,直到最后逃进了一片阳光绝美的古早城堡里,有个金发的小孩叫自己爸爸。

他立马意识到这是法里德尔肚子里的孩子,老泪纵横,说父亲受了多少苦,才见到你,你一定要健康出生,为父亲雪耻,结果孩子脸色一变,说那我认错了,这卑微怯懦的语气不可能是我爸爸。

戴克里先疯狂试图对那个金发碧眼的小孩证明自己是他的父亲,然而小孩反复摇头,说虽然妈妈一直都不喜欢爸爸,但他好歹承认爸爸是个英雄,你只是个赝品罢了。戴克里先如坠冰窟,他正在想这是什么意思,接着,格雷茨来到了他的梦境里。

然而就连格雷茨都不愿意离他太近,仿佛他身上有什么恶臭的东西似的,不过格雷茨嫌弃完之后差点笑出声来,说维特根斯坦家族居然也有今天啊,难怪不得那家伙这一轮都不愿意往这个方向跑,戴克里先也顾不得了,直接跪下来求格雷茨给他想办法,格雷茨说帮你简直拉低我的素质,戴克里先语无伦次地说,我是需要血祭什么东西给您吗?格雷茨愣了一下狂笑说,你真以为谁都可以随便血祭啊?不过你要真这么做我不拦着你。

戴克里先醒来之后想了很久,过了一会儿,法里德尔也恰到好处地醒来了,法里德尔问陛下还在烦恼战事吗?戴克里先没直接回答,而是问法里德尔怕死吗?法里德尔恰到好处地颤抖了一下,说是陛下有什么要求吗?还是……我们要殉国了?

戴克里先说我唯一的爱,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就是你,先前我追逐莉兹洛特只是被迷花了眼,我现在才意识到你是我唯一爱的人,等你牺牲过后,我会追封你为皇后,我会把克里斯蒂安,或者我以后任何可能有的子嗣都记在你的名下,让你享受万世供奉。法里德尔“惊慌”起来,说陛下您要拿我做什么?戴克里先此时已经掏出了军刀,说别怕,很快就过去了,只有最爱的人才有这个待遇,虽然我很心痛,但我会记得你的牺牲。

法里德尔恰到好处地尖叫,然后以匪夷所思地速度从皇宫花园里走出去,一路穿过挂着历代皇帝皇后肖像的“神圣长廊”,声音太大,惊动了大半个皇宫,而克里斯蒂安和蒂拉赶过来的时候就看着这样的景象:在皇家小礼堂里,维德瑞恩公爵以即为敏捷的身姿站在一个不算太低的窗沿上,正前方正是密特拉的巨大雕像,而戴克里先举着一把刀深情呼唤着法里德尔快下来。

克里斯蒂安觉得皇帝终究是疯了,立马冲过去试图夺下皇帝手里的刀,结果皇帝的刀就这样径直冲着克里斯蒂安去,克里斯蒂安躲避不及,脸上被划了一下,流出鲜血,而此刻法里德尔立马释放出巨大的精神遮罩罩住了克里斯蒂安,这时候蒂拉和医疗官赶紧赶来给克里斯蒂安止血。

戴克里先疯狂地笑着说,法里德尔你下来,如果你是摔死的,血祭就不管用了,必须要用你腺体上的鲜血,维特根斯坦王朝的命运才会延续。法里德尔说,如果我说不呢?戴克里先说别闹脾气了快下来,等我献祭完了,杀死亚历山大和佩里格林之后,我会随着你过来的,法里德尔说我不在乎那些,如果我就是不想下来呢?

戴克里先终于暴怒了,说你也要背叛我吗?先是安东尼,然后是塞西莉亚,然后是阿达贝尔特,这些家伙都卑贱地去死了,蒂拉这个婊子还敢当着我的面救那个废物儿子,莉兹洛特甚至都不看我一眼,现在终于轮到你了吗?

法里德尔慢悠悠地说,背叛的前提是您从来对那人一心一意,倘若您做过亏心事,那对您所做的一切就不叫背叛了,而叫报复。

在场所有人都一愣,然而此时,皇宫后面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有什么建筑碎了,戴克里先仿佛听到一个ai一般的小孩声音在疯狂笑着说“全都毁掉吧,全都毁掉吧。”

戴克里先说你到底是谁?我不记得我曾经有得罪过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现在就要裁撤你的公爵称号,倘若我死了,你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法里德尔说真的吗?我甚至记得你给亚历山大和马克西米利安,还有现在正在现场的可怜的克里斯蒂安都发过希望他们来接手你的皇位、留你一命的讯息吧?那时候您那卑微丑陋的样子,足以让我回味后半生了,不过,他们都拒绝了你,当然,您也不必要绝望,您不是还有一个比克里斯蒂安更大的儿子吗?

戴克里先颤抖着后退一步,他想逃跑,但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他说我明明已经派人去杀掉了他和他母亲了。法里德尔说真的吗?我一直觉得您没有杀掉那个皇后和孩子的立场吧,毕竟安东尼没有当场对你发难,而是选择了离开,或者说,您那时候还不知道命运给您所得到的一切都标好了价格?

戴克里先跪在地上,崩溃地叫他别说了,而克里斯蒂安和蒂拉被震撼地一直看着,他们总觉得有比先前差点血祭的一幕更可怕的事情或许要发生了。

法里德尔轻盈地跳下来,动作流畅得就像一个特工,他从怀里抽出某种光线奇特的机器围住了戴克里先,蒂拉惊恐地发现那曾是她在阿碧娜迷宫中层看到的,乌勒都天空组织里用来做“定点人柱压榨”的恐怖器械。

戴克里先大声咒骂,但法里德尔充耳不闻,等他把戴克里先周围好了一道光之后,他擦擦汗,对着明显还在咒骂但声音已经完全被遮罩封起来的戴克里先说:

安静点,父亲。

克里斯蒂安觉得自己眼前一黑。

三天后,亚历山大的军队攻破了胡拉,那天首都的居民们有的本来试图抵抗,然而宇宙舰队副总司令官帕萨特选择了投降,亚历山大要求卢伽尔的军队不能对胡拉人有任何不敬之处,然后在进入皇宫时,芝诺、佩里格林和亚历山大发现前皇子克里斯蒂安被绑了起来,蒂拉带着一众贵族向他们鞠躬致意,而当佩里格林问起戴克里先去哪里时,大家只说让新皇帝去小礼堂里看。

亚历山大穿过神圣长廊,从最近的乌尔里希(戴克里先显然还没挂上去)一直看到尤利西斯,他感觉历代皇帝的目光仿佛都在真正注释着自己,然后他走到了礼堂尽头,看见了被塑形得像拉奥孔一样的,但看上去被烧焦了的尸体。

旁边还有一组悬空的电子信息:给你们最后的礼物,方便你们收拾,看在我帮忙的份儿上,彼得罗巴斯和东普仑司特我就拿走了,不建议你们带着军队去找我算账,如果你们现在在大堂里找不到我是怎么放信息源的,那你们就没有科技来对抗我们,打防守战我还是在行的。以及我那愚蠢的弟弟说要善待胡拉人,这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到,我不必单独提醒你,因此这个要求换成“你们随便用任何不把他弄死或者虐待的方式处理他吧”,做完这些,起码五十年内我不会再来找你们麻烦,毕竟,你们也有卢伽尔和帝国本土的整合要处理不是吗?

署名是埃瑟罗德·维特根斯坦。

佩里格林倒吸一口冷气,他现在才知道在第九层跟他一起密谋的人有多么可怕——三重神圣的以赛亚。

亚历山大在亚雷堡加冕,第四王朝正式建立,而在遥远的彼得罗巴斯和东普仑司特也建立了一个极有争议的国家——达喀尔神圣向导民主国,以赛亚·梅德赫斯特不久之后宣布自己生下了一名圣子——像密特拉一样神圣的、没有属性之分的恺撒·梅德赫斯特。

佩里格林最终还是掩埋了这段历史,只写戴克里先因为荒淫,最终被忍无可忍的宠妃法里德尔所杀,而那些似是而非的,惊恐的真相,只能在阿碧娜迷宫里追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