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自出生起就生活在边境,当然,他是迈尔斯准将的孩子,因此物质上的环境并没有被多亏待,小时候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母亲迈尔斯每日结束防务后,与情人私会之前,和母亲多呆一段时间,和母亲一起认识边境的陨石和各种各样的工业器物。

埃德加生来就知道自己很美丽,迈尔斯从小就对埃德加说你是我和世界上最伟大哨兵的孩子,所以无论以后发生了任何事情,你都要为自己的血统感到骄傲,埃德加那时候还有点困惑,他说之前有人对着他喊杂种,迈尔斯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非常坚定地告诉他:那都是因为他们嫉妒你,像帝国尊贵的海因里希皇储和奥托亲王尚且会遭受流言困扰,何况你呢。

埃德加也相信这个逻辑,在迈尔斯身边他学会了察言观色,这里几乎没有哨兵不爱他的母亲的,即使有一些自诩高雅尊贵的人,也不得不讪讪地承认母亲是自齐格蒙德大帝复国以来的开国将领之外最优秀的将军之一, 那些情人们争相讨好母亲的同时自然也会讨好埃德加,而埃德加永远像个小大人一样外热内冷地看着他们。

唯独有一个人例外,曼弗雷德·奥尔巴赫,他是母亲后来的副官,会时常关心埃德加的生活,他是母亲身边人里唯一一个会关心自己的学业,并且真正会细致到埃德加某天衣服是不是穿少了,迈尔斯的某个情人对埃德加的眼神是否过于炽热等等,迈尔斯一直都没碰曼弗雷德,但他会将埃德加交给曼弗雷德托管。

一开始曼弗雷德对他恭恭敬敬,竭尽所能地做好一个哨兵该对自己的向导上司的孩子应该做的,然而他的认真并不局限于此,有时候战况比较紧急的时候,曼弗雷德在向各个部门传达迈尔斯的指令的同时,依然会抽时间关心埃德加的学业。有一天,迈尔斯从头疼的战术规划中好容易抽出时间, 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却发现曼弗雷德和埃德加胡乱睡在一起,显然两人都没休息好的样子,迈尔斯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悸动,感觉好像一瞬间穿越到很多年之后,一向工于心计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的他,居然想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后,自己和曼弗雷德白头偕老的样子,那时候他心中就种下了一个种子。

10岁时迈尔斯圆满结束边境驻扎,将回到首都胡拉述职,在回首都之前,迈尔斯向曼弗雷德求了婚, 埃德加觉得自己心里暖洋洋的,等欢欢喜喜的曼弗雷德从迈尔斯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埃德加直接抱住了曼弗雷德管他叫爸爸,他看见曼弗雷德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埃德加说我知道我的生父是谁,但我没有爸爸,妈妈说我不需要一个爸爸,他或许是对的吧,但曼弗雷德先生要和母亲结婚的话,我就有爸爸了,我可以叫你爸爸吗?曼弗雷德把埃德加抱在怀里,说我会保护迈尔斯和你到我生命的尽头的。

埃德加回到了胡拉,见到了皇帝陛下——那个传说中他血脉中流淌的另一半血液的提供者,齐格蒙德十分有威严,但见到埃德加明显依然有种尴尬的感觉,齐格蒙德问了埃德加一些问题,埃德加对答如流,齐格蒙德看起来有点惊喜,便问他愿不愿意到皇家军事学院少年班学习,埃德加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欣然应允,齐格蒙德于是让那位欧根亲王领着他见了剩下的皇室成员,莉莉和奥托都对他很和蔼,海因里希和埃列娜看上去似乎有点困惑,克里斯蒂娜当时在吕米埃拉克,他没有见到,而阿德里安则给他做了一个很漂亮的发带,他说奥托现在用的发带也是自己做的,尽管阿德里安自己是短发。

唯一一个对他有些微妙语气的反而是欧根本人,在见完这些皇室成员后,欧根带着他去军校,在去的路上欧根冷不丁说,你和你母亲有些地方简直一模一样,包括野心,包括那种强悍到无法被折断的生命力,埃德加愣了一下,则回复说即便如此,我和母亲也只是向导而已,正因为我们永远也要不到那个更高的位置,我们却偏偏才会永远望向那个更高的位置。欧根似乎有些郁闷,说你都不会累的吗,埃德加则说您之前没问过我母亲这个问题,所以现在来问我吗?如果是,那我的答案是:因为光是要欣赏我的大脑和美貌,我就已经幸福得要死了,以后或许我会吃很多苦,也拿不到最好的那一块蛋糕,但他们都会见识到我是最耀眼的那个。欧根吃吃笑了,说我大概明白你和你母亲的心意了,以后如果在军校里有谁敢欺负你,你可以告诉我和阿德里安,我当年在学校里可是自己打成了校霸的。埃德加笑着说您做校霸,难道没有被陛下给制裁吗?欧根说一开始父皇还是有点生气的,以为我在学校里随便欺负同学,后来听说我一打四是为了教训那些辱骂我母亲、奥托和阿德里安的混账以及那些欺软怕硬的家伙之后,他哈哈大笑,随我去了,这就是维特根斯坦家!

埃德加在学校里同样会面临那些窃窃私语,比如讨论他的皇帝私生子身份,比如讨论他母亲迈尔斯的风流韵事,比如讨论他才10岁就显得过于出众的容貌,但埃德加毕竟是迈尔斯教出来的儿子,心态极好,这种留言几乎充耳不闻,甚至将其视作某种对自己魅力的肯定,有一次双休,迈尔斯有事出去视察,奥托来接他回皇宫,听到那些流言,他颇有警告意味的制止了那些小哨兵们,在车上的时候,奥托尝试性的对埃德加说你不要放在心上,埃德加说我不会的,奥托殿下,我只是在这些人的讨论中感受到了他们的胆怯,因为没有办法堂堂正正的赢得我或者打败我,他们才不得不露出这样卑劣的一面,试图逞口舌之快,这样的人是不值得我费什么心思的,奥托点点头,心想迈尔斯的确把这孩子教的极好,未来必定是可造之材,如果不是维特根斯坦家的血统,做下一代皇后都使得,当然他们的确是意想不到的是,10年后埃德加的确完成了他的使命,和一个急于带领国家走向现代化的年轻君主(恩利尔)结束了苍鹰部落数百年来的混乱。

在胡拉安定下来几年后,迈尔斯和曼弗雷德生下了伊萨克和密特拉,埃德加平时在军校,周末则回家逗弟弟妹妹,这几乎是他童年时期里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母亲为了生理需求会继续偷偷去找情人,他一直都知道这件事,也没有主动告诉曼弗雷德,毕竟无论如何,他和他母亲都是更早的、天然的联盟,曼弗雷德回来之后也很忙,借着迈尔斯的东风他也升上了更高的位置,埃德加对这位养父一直都有点愧疚。

有一次颇为尴尬,迈尔斯去幽会,而曼弗雷德却做完自己的事情提前回来了,埃德加下意识要为母亲遮掩这件事,于是当天特地开了个全息家庭电影找曼弗雷德和两个弟弟妹妹一起看,两个小孩都看得十分高兴,埃德加也时不时观察着曼弗雷德的反应,过了一会儿电影都看完了,伊萨克和密特拉都困了,电影不得不走向散场,埃德加心事重重,然后难得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表示可能母亲今天的确是太忙了,曼弗雷德的表情有些落寞,但他还是微笑着拍了拍埃德加的脑袋,说没事的你快去睡吧,我都明白的,他能教出这么好的惦记我的埃德加,就足以说明他有多重视我了,埃德加内心百感交集,后来在曼弗雷德重病期间,埃德加将这件事告诉了迈尔斯,迈尔斯闭上眼睛问埃德加说你恨我吗?埃德加说不我爱你妈妈,迈尔斯说唯独在教你的时候我好忐忑,你是个聪明孩子,我甚至觉得你比我还要聪明,毕竟你有世界上最伟大的哨兵的血统,我一直都很想用我自己的经历告诉你,一个向导想要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那么他就必然不要为家庭所困,可我也不得不承认我的闪耀的一部分代价是曼弗雷德成为了我背后的男人。埃德加沉默了一下,他毕竟也快要到青春期了,他问迈尔斯发情期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他说如果被等级更低的哨兵碰了,真的像是杯水车薪吗?迈尔斯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说的确如此,埃德加说我也是sss+向导,如果我找一个sss+哨兵,您说的这种情况是否就不会出现了,迈尔斯点点头,埃德加又问,但如果我找同级别的哨兵,这也几乎意味着此人必定位高权重,而我几乎必定会成为他的附庸是吧。迈尔斯沉重地点了点头,他说倘若你生在当年的艾森霍夫联邦或塔合禄共和国,这一切都会好很多,然而现在既没有联邦也没有塔合禄共和国,所以,连我们的身体也不得不被当做某种政治砝码。

埃德加的第一个青春期发情期过得很难熬,迈尔斯特地请了假,全程陪在他身边,发情期结束后埃德加总有点不自在的感觉,他对迈尔斯说他觉得一切都很奇怪,迈尔斯手上顿了顿,说没必要担心,如果你害怕这个,那我怎么活,你也可以怎么活,我们不是非得和某个哨兵绑定不可的,但埃德加笑了笑,说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迈尔斯笑着说你对婚姻的态度倒是比我乐观,埃德加挑眉说难道爸爸(曼弗雷德)有哪里不好吗?迈尔斯摇摇头叹气,说曼弗雷德很好,实际上我也常常告诉自己,我拥有一个比绝大部分人都要幸福得多的家庭,只是,对我来说,那依然不是我想要的。迈尔斯还是有点犹豫,问埃德加会不会恨自己,或者觉得这样活着很累,埃德加再次摇头,他说倘若不是母亲的努力,自己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繁华的胡拉和大千世界,迈尔斯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后来曼弗雷德病逝,康拉德自杀后,他的第三个父亲马蒂耶斯也来到了家里,马蒂耶斯比曼弗雷德显然要精明许多,但依然不失为一个稳重、情绪稳定的继父,当然,那时候埃德加已经快16岁了,所以他的确无法做到和马蒂耶斯有和像曼弗雷德一般的亲密,不过文森特的出生化解了两人的许多尴尬,埃德加也喜欢教小文森特一些启蒙知识,而马蒂耶斯也乐见其成。文森特是个安静、内敛的孩子,埃德加有时候也会笑着说这孩子到底像谁,毕竟马蒂耶斯和迈尔斯都不是个内向的人(相比之下,伊萨克和密特拉的内向性格就很合理),文森特同样很聪明,不比神秘的姐姐密特拉差多少。

伊萨克常常故作大惊小怪地吐槽自己是全家最菜的人,马蒂耶斯会笑呵呵地说你要是最菜那我是什么,当然他们都清楚,只有最亲密的人才敢这么开玩笑。埃德加会笑着说没事儿以后我和文森特挑大梁,你只管当个幸福的废柴抱我们大腿就好了,伊萨克会吐槽说行了行了大哥你怎么跟母亲一个德行。

埃德加18岁时第一次见到了恩利尔,当时齐格蒙德已经给他看过了恩利尔的资料,用某种慎重的语气说“你先前跟我说你只嫁给英雄,否则不要结婚,我现在或许要给你一个伟大的任务,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用,因为这个任务有些艰苦,当然,接了的话,你的名字注定会像你母亲那样名留青史,你可以先思考一下。”于是埃德加被带去看了年轻有为的族长恩利尔。

恩利尔的帅气和胡拉哨兵有些许不同,埃德加之前早就做好了功课,恩利尔的相貌看上去在黑鹰部落里算是比较清秀的,或许是他那位部落联盟第一美女母亲的功劳,然而比起胡拉那些英俊哨兵又多了一份来自部落的狂野的野性,见到真人之后,埃德加会感觉身体一阵阵发热,他竭力克制自己的呼吸平稳,当然旁边的齐格蒙德不难发现小儿子的心绪紊乱,下来之后他私底下问过埃德加满不满意,埃德加虽然简单而坚定地回答了满意,但他无疑是脸红了。当然,齐格蒙德没忘记用很严肃的态度提醒他说那边的条件比不得胡拉,你注定要吃一些苦,埃德加说没关系,没有任何功绩是能舒舒服服得来的,齐格蒙德不得不再次感慨迈尔斯养了个好孩子。

他在欧根登基两年后和恩利尔完婚,因为他是以亲王身份出嫁的,所以在婚礼上挽着他胳膊把他带给恩利尔的是欧根(某种程度上代表已经逝去的生父和先皇齐格蒙德),不过,在私底下的宴会和舞会里,欧根只是讲了几句话,就把新娘方主位让给了迈尔斯和马蒂耶斯,埃德加看着一向落落大方的母亲眼眶湿润几乎哽咽的样子,想起自己还小的时候母亲的那句“你会不会觉得压力太大了”,他深深拥抱了迈尔斯,他很想告诉母亲他从来没有埋怨过人生,埋怨过迈尔斯,因为他的人生已经足够好了,而他恰好也是个有野心的人,所以迈尔斯从来都没有逼迫他做过什么,但话到临头他发现自己也在哭,这时候还是恩利尔为他擦去了眼角,恭恭敬敬给迈尔斯和马蒂耶斯敬了一杯酒。

他是被帝国的飞艇送到卢伽尔去的,这同样是他的“嫁妆”的一部分,欧根在谨遵齐格蒙德的遗旨的基础上,又给他添了一些,临走之前欧根的心情也很沉重,他说如果那边的政局有任何变动,你都要尽快通过任何渠道告诉我,我们不会白白牺牲你,我们一定会把你接回来,埃德加哑然失笑,说倘若我留在那里的好处更大呢,欧根说联姻只是交流的其中一种比较全面的手段,联姻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如果注定要要用战争的手段来解决的,让和平时期的鲜花去处理这些必定只能摧折它,埃德加点了点头。

他们又在当地举行了另一个婚礼,婚礼现场比胡拉简陋了很多,但颇有民族特色,但唯独让埃德加差点花容失色的是有大祭司直接当场要求埃德加喝下当地的某种特产生物——墨加鹿的生血, 埃德加有点不知所措,恩利尔本来打算开口软化胡巴巴大祭司的口风,但埃德加很明显自己都意识到了胡巴巴对自己并没有太大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带着恶意提问的,所以埃德加还是举起那一小碗鹿血准备咬牙喝下去,这时候恩利尔拉过他的手,带着同时具备某种威胁性和安抚的笑容说新娘长途跋涉身体又比较弱,恐怕喝不下那么多,然后叫自己的亲信、ss女哨兵卡哈·伊奇伊楚取了一个更小的小酒杯,于是埃德加抿了一小口。

按照黑鹰部落(现在是卢伽尔自治区)的习俗, 婚礼的最后一项是新郎当众咬破新娘的腺体,然后在新娘的发情热显现初期由新郎将新娘抱回洞房,这种习俗在马尔塞拉斯和前塔合禄共和国的人看来似乎都有些野蛮了,但对于卢伽尔人来说,这几乎是婚礼上嘴重要的环节,可以说几乎见证了新娘的纯洁,发情热时散发的向导素,象征着新娘本人拥有强大的生殖能力。仪式举行到这一步时,全程竭力控制自己的埃德加还是忍不住有些发抖,陪嫁过来的露西娅和海伦娜都有点不忍心再看,恩利尔知道埃德加害羞,他用整个兽皮斗篷将埃德加严严实实裹起来,只露出半个雪白的脖颈在外面, 然后极为克制地在脖子上咬了一口,埃德加没忍住,众目睽睽下这几近于侵犯的仪式让他羞耻的同时又十分敏感,他不小心哼了一声,却明显感觉到恩利尔似乎呼吸一窒,还好他没有再尴尬多久,因为情热将他脑子烧得有点糊涂了,这时候他似乎听见一个女声大声喊道“仪式结束!”,似乎是恩利尔那个嫁给大祭司的姐姐伊南娜,然后他就在天旋地转中被恩利尔抱回了卧室。

第一个夜晚几乎完全是混乱的,他不习惯恩利尔身上的味道,恩利尔只是随便摸摸他的脖子甚至手臂,埃德加都会随意躲闪,他甚至不好意思地说了句他不是有意的,而是从小就怕痒,恩利尔看着他,还若有所思地说或许那并不是痒,于是他温和地问埃德加能不能稍微忍一忍不要动,埃德加此时昏头涨脑,所以答应了,于是恩利尔从他的脖子一直抚摸到埃德加的胸口和腰侧,埃德加忍住没有动,只觉得自己的下面仿佛在漏水一般,他头一回很难堪地意识到,与其说是怕痒,不如说自己过于敏感了,他听到恩利尔带着薄茧的双手安抚他时低低的笑声,以及比他大2岁的男人问他还能不能呼吸,他想说什么但出口的只有呻吟,于是恩利尔就吻他,吻好像是人工呼吸一般,埃德加心想吻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结果恩利尔就在此时进入了他,倘若他不是第一次的话,他一定会知道恩利尔下面的东西在成年哨兵里多么可观,持久性又多么强,是多么富有哨兵的魅力,但埃德加是第一次接受这些,他第一晚上就达到了好几次最高峰,到最后实在熬不住昏昏欲睡时,印象中恩利尔好像还没软下去。

第二天醒来之后已经是中午了,埃德加起来的时候看见身边没人,还有点不安,门外有些许吵闹声,这时候恩利尔走进来说有点小问题,原来是第二天理论上应该是族长和族长夫人接受朝拜的时候,但埃德加昨天晚上被折腾得太厉害,整个早上都昏睡过去了,外面有好几个王族成员以及大祭司在对恩利尔表示不满,为首的司土祭司胡巴巴和司雨祭司伊瓜兰开始用不着痕迹的语气指责来自胡拉的向导过于娇气,而恩利尔的姐姐伊南娜和她的丈夫、司谷祭司多诺克则表示远方的贵客身体娇弱是可以理解的,何况恩利尔是一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 这话隐约戳到了伊瓜兰的痛处,因为她本来想将自己的女儿阿依塔(一个预计可能在ss+级别的向导)嫁给这位年轻有为的族长,好掌控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直接选择依附帝国,娶了一个外乡的娇贵向导做妻子。

恩利尔有些头疼,自己本来是真的想过好新婚这几天的,没想到这些人依然在坚持不懈地给他找事儿,先前他已经清理了二叔的势力和隔壁部落的挑衅,严格来说,留下来的这些祭司们,要么是当年在他和几个叔伯堂兄的斗争中保持中立的,要么是支持他的,但他知道这里面的很多人支持他并非全心全意忠心,他们无非是想要更高的利益、更大的权力,甚至想让年轻的恩利尔成为他们的傀儡,而胡巴巴和伊瓜兰就是这样的人物,而且他在胡拉补习过最科学的哨向知识,先前部落的族长们必须要庞大的后宫团的原因正是因为高阶向导稀缺,如果阿依塔嫁给自己,一个ss+的族长夫人必定无法满足他的梳理需求,那么恩利尔就不得不开后宫,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认为一个贵族有多个向导是正常的,甚至连急切地想要将女儿嫁给自己的伊瓜兰,大概率也会在他婚后继续试图推销自己的女儿,伊瓜兰愤怒的只是自己的女儿没能成为“大夫人”(以前部落里对贵族正妻的称呼),但既然注定挤不掉埃德加的位置,那么做“二夫人”似乎也是可以接受的。

只是,一门心思想着要革新的恩利尔,对于以往的哨兵酋长们所渴求的、甚至认为多多益善的一夫多妻制度并不感兴趣,他意识到,只要向导的等级和哨兵匹配甚至更高,一个向导就完全可以满足哨兵的梳理需求,只是部落里甚至没有检测哨向级别的工具而已,他也见过阿依塔,阿依塔和她母亲不同,她在部落里比较特别,她是一个聪明、勇猛、豪爽的向导,然而生在部落,她依然有自己的局限性,她的看法和思想显然完全跟不上恩利尔的思维。阿依塔的信息素只是不讨厌,却没能给他多大的悸动。他只是在苦恼,如果有不得不杀掉伊瓜兰的那天,他的确不太想牵连到阿依塔。

而且,恩利尔感觉自己现在完全不想离开埃德加,埃德加的信息素让他此刻内心平静无比,他谨慎地思考着,对赶过来的人引用部落长老马洪麦的话说,按照苍鹰神的圣训,并没有规定觐见礼必须在第二天进行,实际上这只是前几代某些族长表示隆重的一个变体,但现在部落在改革期间,无需遵守原来的惯例。他又和祭司们掰扯了很久,这些人终于讪讪地走开了,他叹了口气,感受到身后充盈的向导素,他知道埃德加肯定早就起来了,一直在门后看他的反应。

唯独让他有些心烦的是,他的发小,第二长老的儿子阿斯巴尔·密克西也对他有点不满,嘟囔了几句“这个向导才来了不到两天,你就为他破了这么多例。”恩利尔皱眉说,虽然的确破了很多例,但你不觉得,有些繁文缛节的确是不必要的吗?阿斯巴尔闷闷的,说我们以前一直亲密无间,但自从你改革以来,我很多事情都有些看不懂,父亲虽然支持你,但也觉得你有些行动太激进了,我也觉得有些习俗挺好的,你为什么会觉得落后呢?恩利尔头疼叹气,内心隐约有点不安,他希望自己未来能尽量说服阿斯巴尔。

埃德加很快梳洗完毕,和恩利尔开始了觐见礼,恩利尔给他介绍了部落里的祭司、王族和长老们,埃德加努力地试图一次性就记住他们所有人的名字,他们当中属于恩利尔的那部分人对他姑且还算友善,只是眼睛里似乎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而属于的胡巴巴和伊瓜兰的派别则几乎都带着一种虚与委蛇的笑容,有的人甚至完全不掩饰对他的敌视,当然在这其中最特别的是那个叫阿依塔的女孩,毕竟这是恩利尔给他特别介绍过的人物,她看埃德加的眼神自然没有那么多阴冷的算计,但很明显也有诸多不满和委屈。这个女孩的美丽也和胡拉的向导不同,不要说四个性别里最柔弱的,许多风一吹就会倒下的女向导,她看上去甚至比埃德加这个男向导都要健壮许多,甚至比得上一些女哨兵,她让他想起路德维希·费尔巴哈的妻子古德伦·赛特尔。

当然,这个女孩看起来虽然不服气也不喜欢他,但她似乎并不坏,甚至可以说大大咧咧得有点莽撞了,她大声质问恩利尔是不是从小绣花写诗长大的,她听说胡拉那边娇生惯养的向导们都喜欢这个,并问埃德加是否会搏击和剑术,她锋芒太过,一向老谋深算的伊瓜兰以及害怕她得罪自己新婚妻子的恩利尔都想阻拦她,不过埃德加止住了他们,表示自己天生块头不大,资质不足以去学好搏击,但自己的剑术是很不错的,以及胡拉那边的科技更加先进,所以他们会学习更多新型武器。这时候阿斯巴尔也忍不住说战争不就是用长矛戳人吗,搞再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一个娇弱的向导难道就真的能戳破身强体壮的他吗,恩利尔立马打圆场表示阿斯巴尔你没有见过胡拉的繁华不要乱说,在场当时和恩利尔一起去过胡拉的人也纷纷附和,阿斯巴尔有点不服气,说难道拿着热武器,最尊贵柔弱的向导也能打过我吗?此时一直没说话的露西娅·里希特也忍不住说话,说您作为恩利尔殿下最信任的将军之一,难道没有听说过前些年帝国和前塔合禄共和国的战争吗? 阿斯巴尔则有些面红耳赤,说不就是你们的飞艇要快一些吗?

露西娅又接着和阿斯巴尔不卑不亢地据理力争了一会儿,这位曾经在另一个边境上担任过大使的女孩口才很好,不卑不亢,于是阿斯巴尔说到最后有点破防,说干脆自己拿长矛,然后露西娅拿从胡拉带过来的武器,比比看谁先射中天上的飞燕,露西娅欣然应允,结果自然是露西娅拿的高反射枪胜过了甚至还在准备的阿斯巴尔,在场的各位都愣住了,因为露西娅甚至不是军官(埃德加在军事学校毕业的,从帝国的角度讲可以算预备军官),许多人一阵后怕,意识到倘若不是恩利尔有先见之明先归顺了帝国,那么以黑鹰部落的能力,完全无法抵抗几乎在文明上比部落高好几个量级的帝国。

恩利尔松了口气,本来他对挚友这动不动就反水的发泄有些心烦,甚至打算在事后去找阿斯巴尔好好谈心,但这是个威慑胡巴巴派系的好机会,他再次对在场的所有神职和王族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他说诸位也看到了先进的技术的威力,而光凭我们部落现在自己的发展程度,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产生这么强大的文明,几百年后,又或者几千年后?我们比起茹毛饮血的先祖来说不是也已经进步了吗?我们为什么要抗拒进步?这时候司美祭司阿莫拉说倘若这进步彻底改变了我们,那我们卢伽尔人还将是原来的卢伽尔人吗?恩利尔说,哪怕是自主产生的进步,也将不可避免地改变许多东西,我们不能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传统”去拒绝他们,咱们的许多向导会死于难产,他们是你们的兄弟姐妹,或者儿子女儿,你们不想让他们活下来吗? 我们现在的平均年龄才40岁,你们不想拥有像帝国人那样平均年龄75岁吗?我们现在的游戏只有打猎、射箭一类的,你们难道不想经历一些更刺激的东西吗?

恩利尔显然已经说动了许多人,尽管也有胡巴巴等人说“为何要沉浸于物质享乐”的声音,但显然被盖过去了,埃德加立马意识到丈夫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聪明,恩利尔口中那套话术他听得很多,他母亲迈尔斯,平时会给一些高级军官讲一些关于理想信念一类的东西,但每次去安抚刚刚归顺的地方部落时,几乎都会用上最浅显的物质诱惑来试图打动对方,迈尔斯曾经这样对埃德加说“越是物资贫瘠的地方,越容易用一些今生受苦,来世享乐之类的说法试图去麻痹普罗大众,然后将贵族的享乐包装成某种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东西”,然而,除开一些狂热而盲目的信众,大部分真的没吃饱饭的人则绝对不会有某些高谈阔论的理想主义者嘴里的清高,对他们来说,谁让他们吃饱饭,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就会听谁的——除非另一个政权抢走他们的功劳,把吃饱饭的功劳说成是他们自己的。

在此之后,埃德加在卢伽尔自治区的艰难改革生活开始了,按照他之前和齐格蒙德大帝以及欧根商量的成果,他们的目标是将卢伽尔和马尔塞拉斯的关系改造成类似于“德国和奥地利”或者说“奥地利和匈牙利”的关系,选择卢伽尔也是有原因的:前塔合禄共和国也就是现在的吕米埃拉克自治区的经济和科技水平实际上都是要略高于帝国的,而体制则完全不同,也就是说,吕米埃拉克很难成为真正的帝国文化辐射区域。他们原本也打算找过阿德里安的故乡埃塞克斯总督区,现在执政的是阿德里安的妹妹、ss+哨兵布里吉塔·埃塞克斯,然而布里吉塔似乎并非一个十分强有力的君主,再加之埃塞克斯的文化更加温和,欧根倾向于让其自然演化,免得多生异变,而卢伽尔不同,卢伽尔的归顺可以说完全只在恩利尔个人的某种推进改革的意志之间,且卢伽尔尚武的风俗从来没变,所以齐格蒙德和欧根才选择了联姻这种大胆的策略,因为联姻在诸多外交手段中算是比较“对等”的一种,也因此尽管卢伽尔现在名义上也是帝国领土的一部分,卢伽尔的旧臣们似乎都更能接受一点。

在恩利尔的支持下,埃德加也的确开始了一系列改革,首先从建立基础卫生制度做起,从帝国选派来的一批医疗技术人员在卢伽尔开设了医院,卢伽尔并非完全的原始部落,因此部落里原本就有类似于经脉草药一类的传统医学,面对帝国带来的白大褂、消毒水和冰冷的器械,部落民们一开始都是恐惧的,于是恩利尔亲自找了一个正在生病的部落武士,请新医来治疗他,武士喝了药,第二天就好了,没有喝草药也没有做法,埃德加总算赢得了大家的初步信任。

然而,再进一步的推行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比如部落民能接受不跳大神而喝那些比草药还要怪味的小药片,但很难接受有些治病方法要用武器一样的手术刀来切掉身体的某些部位,部落里很长一段时间甚至都谣传这是帝国的阴谋,认为帝国派来的妖妃迷惑了君主,要用隐晦的方式对民众们进行屠戮。海伦娜听到这些消息有点无语,说怎么会有人相信这么不讲道理又邪门的东西,露西娅说毕竟这里的民众们基本上都没有受过现代基础教育,有这种想法一点都不奇怪。

转折点在伊南娜做手术之后,伊南娜腹痛无比,她同时使用了新医和部落巫医两种手段,按照部落巫医的看法,她应该是得了绝症,这个消息传出,许多人都认为局势会发生重大变化,毕竟伊南娜是恩利尔最重要的亲人和盟友,胡巴巴、伊瓜兰等人似乎蠢蠢欲动,埃德加让新医给伊南娜诊断,最终被诊断为胃癌早期,还没有转移,在当时的帝国人看来,这是个难度较低,康复率很高的手术。然而连一向支持改革的多诺克听说要切开妻子的身体,拿出“肿瘤”的时候,也表达了自己的不赞同,他很难想象一个人切开了又缝起来怎么能活着,他甚至冲动地想找埃德加要个说法,恩利尔竭尽所能劝说姐夫,说现在巫医已经认为姐姐没救了,相比之下,新医好歹认为姐姐术后恢复率很高不是吗?那么为什么不试试那个看起来成功率更高的选项?多诺克说我不是非得针对你和埃德加,我也知道你扛着这些人的压力不容易,但要我放弃这么多年以来的观念,将妻子开肠破肚,这也太恐怖了,毕竟一般只有敌对部落才会对死去的战士这么做。这下连卡哈和阿斯巴尔都不赞同恩利尔了,恩利尔有点头疼,埃德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伊南娜从病痛中醒来,表示愿意让弟弟拿自己做实验,她说反正现在部落里的大家都认为她必死无疑,固然有很多人是真的认为人死后如果再破坏身体实在是太过分了,但何尝又没有像胡巴巴和伊瓜兰这样浑水摸鱼的人呢? 他们只是想利用大家对传统的笃信顺便来反对你而已,还有司药祭司卓达,他的职能被埃德加带来的新医团队架空了,他自然不满意,如果这次真的治愈了我,他就会彻底失去威信,所以我觉得无论如何也要赌一赌,多诺克想劝说妻子,但最终伊南娜还是劝住了他。当然,尽管做手术之前的气氛十分低落,但手术却做得异乎寻常的快,毕竟对于埃德加等一干帝国人来说,这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手术。当伊南娜体内的肿瘤被抱出来,而伊南娜没有死去再次睁开眼睛之后,大家沸腾了,许多人将其视为神迹,而部落里相对更年轻、更聪明一些的青年才俊,猜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新医就这样在部落里慢慢铺开了,要推广新医,自然会有更多的配套设置需要建立,比如建立传授基础科学知识的学校,比如建立专业医护制度,埃德加的想法是从医学开始慢慢扩展到其他行业,比如制造针管和最基础的卫生措施所需要的工业等。他还带来了标准的基础轻工业流水线,包括基本的服装缝纫和食品加工等等,因为之前卢伽尔人吃的东西显然都是没有经过检疫的,当然,有些高级医疗器械,对于如今的卢伽尔人来说还是太难制造了,于是埃德加在汇报的时候常常对欧根请求援助和技术交流,欧根对这位同父异母弟弟的成就也十分满意,甘之如饴。

新政和现代化就这样渐渐铺开了,在恩利尔的高压支持,以及埃德加和露西娅的努力下,卢伽尔有了水泥公路、太空港、通讯卫星以及现代学校和工厂,许多原本不满的部落民,在吃到集聚帝国工业之力而快速生产出来的廉价食品之后,也慢慢意识到了现代化生活的好处,后来在欧根和埃德加的商议下,决定除了埃德加带来的人将长期留驻卢伽尔进行“扶贫”之外,帝国每年还会定期派出一系列支援建设干部,这些干部许多只在卢伽尔呆上三四年,回去之后将晋升,但毫无疑问也给卢伽尔带来了更多的交流,卢伽尔也会每年选派100个优秀毕业生去胡拉学习,这些毕业生在见识过胡拉的繁华和便捷后,几乎每个人都选择了支持新政,他们带来了帝国的可控温服装和全息游戏等更加日常化的科技,又一波波地传播到了卢伽尔的年轻人手里,原本只能打猎或者嬉戏的年轻人,许多都沉迷于帝国的传媒影音和游戏。十多年后,恩利尔和埃德加的长子叶尔孤白,也同样踏上了前往胡拉的道路。

快速的现代化几乎让卢伽尔焕然一新——起码在卢伽尔星系的首都行星黑鹰星是这样的,经济方面的改革势必也会引起其他方面的动荡,比如卢伽尔原本的政治体制不过是王(恩利尔)- 各部祭司(多诺克和胡巴巴等人) - 长老会这么简单,像阿斯巴尔这样的将领,卡哈这样的贴身近卫,甚至姐姐伊南娜,在政治上位置都十分尴尬,他们只是“王所信任之人”,尽管在卢伽尔那几近于原始的政治框架里,这些人自然有话事权,但这种任人唯亲且不明确职责框架的所作所为,几乎必然会导致行政效率低下,恩利尔打算根据帝国制度将卢伽尔的政治体制进行改革,他深知,自己和胡巴巴等人决战的时刻到来了。

这时候叶尔孤白才6岁,不过已经显露出了sss级以上的哨兵潜质,少年同样也去胡拉做过基因检测,预计正式分化以后说不定会达到sss+以上级别,叶尔孤白长得很像恩利尔,但皮肤颜色比恩利尔要浅了许多,一副沉静多思的模样,先前在胡拉和外婆迈尔斯见面时,迈尔斯还嘟嘟囔囔吐槽说怎么长得像那个臭小鬼(恩利尔),叫埃德加哭笑不得,他们还有了一个2岁的女儿法伊泽,小姑娘初步检测也是个sss级的向导。

在此期间,露西娅和阿斯巴尔、卡哈和海伦娜也结了婚,联姻团队的利益和恩利尔派系已经彻底牢牢的捆绑在了一起,露西娅负责主管教育和医疗方向的改革,而海伦娜的职责则更多导向了社会福利和风俗革新等等。

恩利尔先是以“社会发展,财政收支变大,政府官员变多”等理由将一些基础机构(比如学校、工厂)的管理机构改组成帝国本土模式,比如设置教育局、工商管理局等等,然后又将学校、医疗等部门归入“民生部”,将工业和新农业等归入“建设部”,用了许多懂新科技的新人来担当重任,而胡巴巴、伊瓜兰和卓达等人的手下,本身就抵抗发展,自然没有占据这些职位的可能,于是便越发边缘化,当然,伊瓜兰也不是没想过在这些岗位上塞自己人进去,然而效果都微乎其微,基层工作人员大部分本来也不愿意接受一个比自己思维保守、行动僵化的人来做上司,抱怨也越来越多,于是恩利尔便顺水推舟地设置了“司法部”,下设了“保安局”“公安局”“检察局”等等,检察局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很多来自基层官僚的匿名投诉信件,吐槽哪个上司(通常都是胡巴巴和伊瓜兰等派系的人)瞎指挥阻挠正常工作。

阿依塔也被伊瓜兰安插在了对外事务部(这个部门对标的是帝国的外交部)中,埃德加嫁过来已经8年,阿依塔依然没有结婚,在卢伽尔上层也引起过不小的争论,大家都知道其母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将阿依塔塞给恩利尔当二夫人的野心,阿依塔自己一开始也对埃德加十分不服气,然而,当两年前恩利尔正式宣布卢伽尔司法系统将全方位遵照马尔塞拉斯帝国法律执行时,阿依塔几乎绝望了,因为帝国的法律里明确规定了一夫一妻制度,原本的“二夫人”或者“疏导奴隶”一类的非主要配偶则完全被视为不合法和对向导的压迫。

阿依塔无法再嫁给恩利尔,卢伽尔日渐红火的改革也让她意识到她几乎不再会有掰倒埃德加成为恩利尔正妻的机会,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也隐隐约约意识到,埃德加的改革没什么问题,先前她有个向导朋友以实玛利,原计划要送给卓达做三夫人,可怜的小男孩吓得连夜跑到了海伦娜所在的卢伽尔向导和儿童救助中心求救,以实玛利的父亲亚他禄、也是伊瓜兰的盟友,愤怒地跑去找海伦娜要人,海伦娜则反唇相讥说怎么会有父亲将自己家16岁的向导儿子送给一个40岁的男人做妾,亚他禄则说向导的天职就是嫁人生子,不管哨兵丈夫有几个妻妾,只要没有少了向导的吃的,那就算对得起向导了,何况卓达有钱,以实玛利过去之后,卓达定然不会亏待他。

阿依塔听到这话之后心里闷闷的,跑去跟母亲抱怨,然而母亲居然支持卓达和亚他禄,觉得海伦娜多管闲事,阿依塔有些震惊,说母亲您不也是向导吗,为什么要对向导如此残忍,伊瓜兰说这哪里残忍了,亚他禄不过是长老会的候补成员,他那个向导儿子本来也是他的疏导奴隶所生,本来地位就低下,能嫁给一名大祭司做妾,已经算是走了天大的好运,不然他一个向导还能做什么呢,他对这个孩子够好的了。阿依塔说您也是向导,可您也能做祭司啊,伊瓜兰说我怎么能同那个小屁孩相比? 我的外祖母是恩利尔曾祖父的妹妹,即便如此,我也是在嫁给你那过世的曾经是部落第一将军的父亲之后才开始政治活动的,而不是没结婚就抛头露面。她转而又开始抱怨阿依塔没能抓住恩利尔的心,说自己已经顶住了很大压力让她得到了一个能更靠近恩利尔的职位,然而女儿却不中用,现在旧贵族圈子里都嘲笑阿依塔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伊瓜兰越说越伤心。阿依塔说现在卢伽尔已经要彻底遵从帝国法律了,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当二夫人,伊瓜兰则说习俗不是恩利尔一时间就能改掉的,帝国的婚姻法落实到卢伽尔,却依然挡不住那些高层人士找情人(尽管现在这些情人理论上随时都可以走人并迈向别的婚姻,不用一辈子被权贵拘束),你只要做了恩利尔的情人,纵然那些傻子一样的帝国人不承认,但在咱们卢伽尔的老贵族眼里,谁敢说你不是“二夫人”?当然,如果你依然像现在这样优柔寡断不中用,我得考虑另外安排你的婚姻了,我伊瓜兰的女儿除非嫁给族长,否则绝不会做小妾,我已经联系上了摩罗哈,他有个和你年龄相当的哨兵女儿,虽然是二夫人生的,但你也知道他的大夫人已经去世了,所以二房的孩子的待遇和大房也没什么区别,绝不会辱没了你的身份。

阿依塔听了母亲的话,如坠冰窟, 她走到了向导儿童救助中心,以实玛利见到阿依塔过来,吓得连番请这位他一直信赖如姐姐一般的向导放他一命,海伦娜也警惕地赶了过来,阿依塔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母亲的,然而以实玛利依然不敢完全相信她,毕竟大家都知道伊瓜兰是卓达的盟友,以实玛利颤抖着说阿依塔姐姐我才16岁我根本就没想过结婚的事情,以前听父母说谁家16岁的孩子结婚了,谁家16岁的孩子难产死了,然后他们要么笑嘻嘻的,要么简单为那个不幸的前辈叹息不到几分钟,我一直都觉得这样的情状太可怕了,所以新政将最低婚龄提高到18岁的时候我是很开心的,毕竟在这种年龄下鼓励自由婚姻,真正定下来也要到20岁以后了,我还在畅想我要读大学,没想到父亲就做了这种事情。

阿依塔有些难过,这时候海伦娜有些冰冷地走过来,显然将她当成了伊瓜兰的探子,她说您也是在政府里有职位的人,您应该知道这些向导的日子有多难过,难道您愿意看着他们活生生走入深渊吗? 阿依塔说我从来都没说过这些,别把我和我母亲混为一谈,然后对海伦娜表示自己现在在对外事务部正在处理今年和帝国朱塔星系、埃塞克斯星系等非首都胡拉的其他次级交换项目,她表示以实玛利的资质本来也可以,她会考虑向恩利尔进言通过这种方式将以实玛利送出卢伽尔。

第二天阿依塔果然去找了恩利尔,恩利尔之前听海伦娜提过这事儿,他本来正打算用以实玛利的遭遇做文章,进一步削减旧贵族势力,没想到阿依塔居然主动提出了这个建议,他有些意外,但自然而然同意了阿依塔的意见,在阿依塔离开之前,他主动叫住了阿依塔,说觉得她的能力还大有可为,希望她能再接再厉,阿依塔内心有点苦涩,今天她也颇为大胆,她说您知道吗?我母亲说如果我再不成为您的二夫人,我就要被她另外嫁给摩罗哈长老家的女儿了,恩利尔沉默了一下,叹气说,我不会背叛埃德加的,但是,阿依塔,你这辈子是否考虑过为你自己活一次,而且,你是否能意识到,就算我恩利尔是个想要左拥右抱的混蛋,收了你当二夫人,你认为我就会放过你的母亲吗?不,那时候你作为我的次妻,得到的我身边的信息越多,未来我扳倒你母亲时,你也就只会被清算得越发惨烈,你依然还会恨我,阿依塔说那我该怎么办呢? 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和我母亲呢?恩利尔说我一直都没打算对你怎么样,只要你继续干你自己的工作,我并不会清算你,但你的母亲,你只要能说动她放弃一切现有的职位,不再干扰卢伽尔新政,我自然会放过她。

阿依塔知道母亲不可能放弃先前的权力,只能退出。这时候海伦娜十分焦急地对恩利尔说亚他禄、卓达和前青铜武士团的首领罗多克·玛西围住了救助中心,恩利尔皱眉说地方武装早就按照帝国制度改组成正规军团制度了,罗多克竟然敢纠集一堆旧部来闹事? 阿依塔立马就意识到对政治极为敏感的恩利尔将此事视作了一次小型的“暴动”,尽管在愚蠢的罗多克看来,这或许仅仅就像是村头某人的小弟去为自己的老大抢一个新娘一样,如果最后得逞了,以实玛利失去了贞洁,恩利尔就算再不满,也没有别的办法。

恩利尔直接叫来了卢伽尔驻防副总司令、第一地方安保军团长阿斯巴尔(考虑到卢伽尔现在是名义上的帝国领土,不能叫禁卫军,只能叫安保军),要求阿斯巴尔立马调查围住救助中心的以后多少人,调遣更多的人将救助中心围住,全程要绝对打着“保护求助中的向导和儿童”的旗号,让媒体挑不出错处,另外再调遣一部分兵力立马严守依附于卢伽尔的几个小星球,这些星球都是在他们新政期间在帝国的默许下扩张的更加古老的星际原始部落,恩利尔要求阿斯巴尔调度手下人卡住黑鹰星球通往这几个星球的太空港,防止被剿灭以后的旧贵族逃命,他又叫来总督府直属安保队队长卡哈,要求卡哈立马去露西娅那边,请露西娅将先前准备好的旧贵族的罪状写成逮捕令,然后进入相关人士家中将涉及到以实玛利事件的相关人士逮捕。

做完这些后,他让阿斯巴尔立马去军部驻防,主要观察安保军团动向,防止安保军团里与旧贵族牵连较多的势力因为他的这些行动蠢蠢欲动,接着他带着阿斯巴尔手下的人亲自去了救助中心,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罗多克还颇为不满地跟恩利尔打了招呼,并抱怨恩利尔为了这么个小向导大动干戈,是不是看上这个小向导,想要“二夫人”了。

恩利尔脸色不善,问罗多克到底是怎样纠结自己的旧部的,他说你现在应该是解职待任用的状态,按理来说你没有资格指挥这些人,年轻的罗多克摸不着头脑,说我凭什么不能指挥他们?他们当中许多人世世代代都效忠于青铜骑士团,这不是你那些所谓的法律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而且黑鹰部落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自从你恩利尔一上位,改的改,走的走,将黑鹰的荣耀削得一无是处!恩利尔讽刺说我记得你上次得了阑尾炎,不也是害怕得要死,结果找了新医生之后又活蹦乱跳了吗?你不是之前还在网上到处偷拍部落里的漂亮向导吗?你不也在玩帝国和吕米埃拉克自治区进口的那些全息游戏吗?现在就装上了?罗多克不服气,说这是不一样的,总之,一个贵族想要多几个向导,也是流传下来的好传统。

这时候卓达已经有些害怕了,他捂住了罗多克的嘴,向恩利尔恳请饶恕,说自己可以不要以实玛利,还请恩利尔收兵, 罗多克有点不解,他还是觉得自己没错,但恩利尔不想听他的辩解,只想把一行人的行为直接定义为叛乱,这时候在旁边的亚他禄却说我的孩子我想管就管,再说了我让这个孩子嫁给一个长老,我哪里对不起他了,他恶胆从心起,直接历数了恩利尔执政以来的诸多变化,斥责他不如自己的生父,并表示倘若不是恩利尔的父亲杀了自己的长子(也就是恩利尔同父异母的大哥),这位置根本就轮不到恩利尔来做,此时在旁边的恩利尔的近卫们都有点生气,但恩利尔拦住了他们,冷冷静静听完亚他禄的指控,等亚他禄说完之后,发现从媒体到自己这一方的人没有一个支持他的,他再看恩利尔,脸色依然如寒霜一般。

恩利尔抓住了亚他禄的话语里的某个漏洞,冷笑着说“所以你们也承认我兄长的死和你们的谗言以及消息错位有关?是我父亲的错我绝不会回避,但你们都该死”,接着,他大手一挥,第一安保军团的人开始逮捕这些所谓的青铜骑士团成员,罗多克反应过来以后大叫说恩利尔你真的是不留一点情面,恩利尔说你们不是最喜欢说成王败寇吗?只是现在发现原来牺牲品也可以是你们自己,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罗多克也毫不畏惧,他根本就不管卓达的祈求,带着某种自以为是的狂醉,要青铜武士团和自己一起“拼死冲出”,小型冲突一触即发。此时海伦娜也赶到总督府告知了埃德加即刻情况,埃德加思忖再三,决定相信恩利尔的战斗能力,他开始准备上报给欧根的报告。这时候他突然直接收到了恩利尔传来的前线通讯,恩利尔一边用麻醉枪一边跟他打通讯,埃德加吐槽说海伦娜已经来跟我报告了你何苦如此,恩利尔笑着说海伦娜过去还要点时间呢,我这边给你一手消息,埃德加大声说你认真打,别得意忘形把自己弄伤了,旁边的叶尔孤白也很好奇地凑过来看父亲在干什么,埃德加连忙捂住长子的眼睛说小孩别看,恩利尔却说嗨呀身为一个未来的勇士,现在让他看看这些也挺好的。

青铜武士团很快被剿灭,主要成员均被活捉,大部分人是被麻醉枪放倒的,当然依然会有些伤亡,恩利尔把他们抓回去严加审问,当然他也知道审问不出什么结果,因为此次事件纯粹是基于卓达、亚他禄和罗多克的鲁莽而生的,胡巴巴和伊瓜兰等更老谋深算的家伙必定已经找好了退路。不过他们还是从贪生怕死的卓达口中得到了所谓胡巴巴和伊瓜兰等人支持他“反对新政并结党营私”的信息,当然恩利尔很清楚,卓达反而是这个团队的非核心成员,所以卓达给的这些证据反而有很多夸大之嫌,他不打算用这样的证据直接将伊瓜兰和胡巴巴一撸到底,而是用体面的方式将这两人“退休”,青铜骑士团被解散,为首的罗多克因为反对中央和豢养私兵等罪名被处死,亚他禄因为自行承认了当年给先族长进谗言而迫害恩利尔兄长至死的事情,被判处终生监禁,而卓达,虽然恩利尔很不喜欢他,但他的懦弱也的确让恩利尔多找了许多证据,因此卓达只是被革职并判处了20年监禁。

事情处理稳妥后,埃德加松了一口气,这才向欧根汇报情况,欧根早就通过自己的信息渠道得知了这件事,他首先问埃德加有没有受到影响,恩利尔有没有照顾好埃德加,埃德加含笑说兄长我如今也快三十岁了,我能照顾好自己的,欧根笑着说就你和露西娅几个人去卢伽尔这么远的地方,我哪里放心,总之,还请依然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一旦恩利尔对你不好,又或者一旦卢伽尔政局发生危险变化,请尽快告诉我。这时候恩利尔走了过来,在全息影像面前揽住了埃德加,说兄长您实在是太多虑了,当然,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努力用自己最后的能力把埃德加送回来的。

这件事结束之后,伊瓜兰和胡巴巴几乎彻底丧失了明面上的权力,但他们依然没有放弃,毕竟改革来得太快,许多部落老人自己又拥有盘根错节的势力,于是他们想到了另一个办法:暗杀。

时间快进到部落传统的丰收节,如今丰收节已经被改编成了一个更加现代化的庆典节目,其过程有点像帝国的星月节,今年将要扮成丰收女神的是埃德加,恩利尔很高兴地为此做了许多准备,他要在丰收庆典上给埃德加献花,丰收节那天埃德加站在祭台上对着天空象征性地祈求风调雨顺之后,又拿来一个酒杯,恩利尔单膝跪地,象征性地喝了一点,这时候枪声突然响起,子弹从恩利尔肩膀上擦过,人群中一片惊慌,埃德加立马推倒了祭台上繁复的花束,大团大团的鲜花倾倒在两人身上,埃德加用自己身上的布条试图给恩利尔止血,恩利尔笑着说我没事儿只是擦破皮了,我得赶紧起来,埃德加嘲讽说反对派也是终于学会用枪了,该说他们是不是进步了呢。

接着恩利尔立马起身,以特工般的姿态反手对着他所判断出的子弹来向开了一枪,接着叫原本埋伏起来的安保军团和警卫抓住枪手,这时候祭典已经开始混乱了,凶手为了逃离现场甚至开始无差别开枪,卡哈不得不在现场到处指挥,最终抓到了三分之二的凶手。

有2 个凶手在被抓住不久后就咬开牙齿里藏的毒药自尽了,另外几个经过拷问,确定为胡巴巴和伊瓜兰派出的,于是恩利尔立马派人去寻找已经退休的胡巴巴和伊瓜兰,然而此时这两人已经逃往附近隶属于卢伽尔的赤星石星球,因此他们不得不上报给了欧根。欧根批准后,允许恩利尔借用帝国的星球屏障科技,彻底将赤星石星球围住。

赤星石星球是一个相对比当年改革之前的黑鹰星球更加原始的部落星球,当年改革之前的黑鹰星球至少还有一些基础的太空航行科技,当然这一点说来也奇怪,黑鹰星球的本土医疗技术很差劲,唯独在星际航行这块还有点残余,尽管他们的飞船也仅仅能飞往临近的几个星球而已,埃德加先前在考察时,也一度怀疑黑鹰星球可能与当年格雷茨的笔记里记载的亚当星球有关。 不过现在,赤星石星球是隶属于卢伽尔总督区的一个相对更欠发达的星球。

伊瓜兰和胡巴巴选择这个星球,也是因为改革之风还没有完全蔓延到这个星球来,他们先前收买了这个星球的驻防司令官,在逃过来的时候,胡巴巴就用原来听命于自己的亲卫团干掉了当地的驻防司令官,夺走了这个星球的防务。他们还强行要求这个星球的居民为他们提供食物和基础用品,居民们苦不堪言。

尽管如此,恩利尔、甚至连负隅顽抗的两个前祭司或许也知道这些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这不过是绝望之下的一些慌乱的选择罢了,否则他们不会拖到今天才来占领这个星球,埃德加有点担心赤星石星球居民的安危,他说赤星石星球农业发达,但忽然增加了一大批胡巴巴的人要养,如果没有外界资源输入,或许会造成饥荒,或许需要速战速决,恩利尔也同意这个想法,于是他找到阿依塔,说现在是最后一个机会,我希望你能隔空喊话并劝降你的母亲,倘若她愿意投降,我还能饶她一命,阿依塔开始不停打伊瓜兰的通讯,打了几十次之后,伊瓜兰终于接了,阿依塔说了恩利尔的条件,恳请母亲三思,说既然大势已去,又为何放不下这些身外之物呢,伊瓜兰说你不明白,你从心态上一直是个小姑娘,我也有我的骄傲,我决不能放弃,这时候埃德加在背后说您的骄傲就是支持一个年轻的、不过是身份不如你的向导去给别人当“三夫人”吗?又或者像现在这样胁迫一个星球的居民都为你的野心买单?伊瓜兰说你一个私生子,母亲甚至还没能做上齐格蒙德的妾,不过是靠着和亲被像弃子一样扔在我们卢伽尔,你生来就是卑贱的人,不会懂我们真正的王族的骄傲的,埃德加正要皱眉,恩利尔立马抢过话说,很好,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找死了,立马开始准备突入赤星石星球。

在帝国的帮助下,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赤星石星球的防线很快被突破,只是冲击波的确导致了一些住在星球边境上的居民的伤亡,这也是原本恩利尔没有立马选择突入的一个原因,恩利尔和埃德加心情都有点沉重,但他们还是努力抓住了两个主谋。

按照胡拉方面的要求,他们将胡巴巴和伊瓜兰转交给了欧根皇帝、帝国舰队总司令官埃克伯特以及帝国宪兵总监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埃德加还有点纳闷儿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欧根说好玩, 我就没见过这么蠢还敢造反的,正好最近事情比较少,我倒要看看他们几个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埃德加无语。

胡巴巴和伊瓜兰就这样坐上了去胡拉的飞船,伊瓜兰的感受是奇特的,尽管他们早就在埃德加的陪嫁装备里见识过帝国科技的先进,但毕竟在卢伽尔能使用的场合有限,他们当时只是不服气地心想不过是技术偏科而已,就像当年落后的黑鹰部落也留存有近距离星际航行的技术一样,然而真正见识了帝国的悬浮技术,高科技军武装备以及人脸识别等方面的东西之后,他们才意识到帝国到底有多么发达,他们想起先前有人描述恩利尔参观胡拉时候的震撼,原本只觉得不过是年轻的小屁孩没见过世面而已,然而真当他们自己见到胡拉的繁华镜像之后,他们才意识到他们的反抗是多么无力。

本次跟随押解前来的还有埃德加和露西娅,海伦娜依然留守在当地,她要继续处理胡巴巴等人造成的向导和儿童流离失所等问题,另则沃肯斯坦家族当年本来就已经因为克拉拉诽谤事件而被连根拔起,她在帝国已经没有特别需要留念的东西了。露西娅回到了里希特元帅家,见到了自己年事已高的父母,里希特夫妇虽然当年因为克拉拉诽谤案的处理不当,外加是海因里希皇储的党羽,被迫赋闲在家,然而或许是因为没什么事情,反而得以长寿,露西娅当年自请去边疆时他们心疼不已,然而没想到露西娅在埃德加内亲王的手下居然做出了功绩,为了表彰露西娅,欧根甚至再次给里希特元帅进了爵,露西娅还去见了海因茨和玛格达蕾娜夫妇,双方原本因为梅克伦堡和克拉拉的事件一度将关系降到冰点,然而玛格达蕾娜看着已经成熟的、颇为坚毅的露西娅,感慨万千。

而埃德加先去给欧根复命,又回了维利西莫元帅府,见到母亲、继父和两个弟弟,他开心不已,唯一让他觉得遗憾的是没能见证密特拉“飞升”的情形,没能和这个或许已经成神的姑娘说上最后一句话。迈尔斯拉着他不停说来说去,好像永远也说不够似的,而埃德加也注意到母亲的身体已经不如自己出嫁前那么好了,他想起迈尔斯前半生有多么要强,现在就有多么感慨。他忽然想着,倘若自己未来走在恩利尔前面,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如果他走在恩利尔后面,那等叶尔孤白即位,他就回家,这时候他脑子里又突然闪过恩利尔的笑脸,他忽然又觉得这样对恩利尔不公平,他有些苦恼。若干年后,当恩利尔真的走在他前面以后,他被阿拉里克接回胡拉度过了最后的日子,死后骨灰有一半在胡拉的维利西莫家族墓地,和父母兄弟们在一起,一半在卢伽尔与恩利尔合葬在一起,这颇为古怪的葬法,也反应了他内心里横亘了半生的矛盾。

欧根在审讯室里见了胡巴巴和伊瓜兰,望着这个英俊得和恩利尔不相上下的皇帝,胡巴巴感觉自己无比狼狈,欧根说原本我是想把你们一辈子禁锢在胡拉,看帝国繁华的,但你们侮辱了我的弟弟,那事情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您,伊瓜兰前祭司,您那点所谓的王族血统不值一提,起码当您选择迂腐地拥抱部落传统的那一刻,它就没什么价值了,而我的弟弟,无论他身世如何,他都是齐格蒙德大帝的孩子,他的母亲是帝国的肱骨重臣,他自己是帝国官方皇室名册里御封的内亲王,是无可争议的皇室成员,他是以埃德加·维特根斯坦的名字嫁过去的,羞辱他就等于羞辱帝国。

他又想起埃德加给他说过的阿依塔的事情,说你的女儿倒是资质优秀,可惜遇上你这么个母亲,只会教她去做“二夫人”,幸亏她没完全听你的话,否则这辈子都要完蛋了,你的祸事不会波及你的女儿,但我必定会严惩你,免得有些像你们一样不长眼的部落、又或者未来需要联姻的部落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以为可以拿捏帝国的金枝玉叶的想法,我会让你们再享受一周帝国的繁华生活,然后你们俩都滚上天去见你们的苍鹰神吧。

3年后,埃德加和恩利尔的第三个孩子赛丽麦·特诺奇兰出生,这也是一个可爱的向导姑娘。不过埃德加没能在孩子身边呆多久,他和露西娅、海伦娜等人开始了艰难的改革,地点是赤星石星球、松礁石星球这两个更加原始的星球,尤其是松礁石星球,这个星球落后到卢伽尔的先锋探索团队勘察到这块地域时,当地还处于原始社会阶段,甚至没有形成大规模部落,居民们甚至不知道要生火做饭。

原本恩利尔并不想让妻子去当地,在他的意识里,这地方到底还是落后得有点恐怖了,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收到了来自帝国利比里星系的通函,说有利比里居民路过松礁石星球失踪,结果有个调查记者深入松礁石星球腹地调查此事,失联之前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说当地居民将路过的人抓起来当奴隶,甚至引起了一些舆论上的风波。

当地居民并不引以为耻,毕竟原始社会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强迫劳动是非人道主义行为,当年青铜骑士团纵然落后,也知道抢新娘是要跟别人讲道理的,然而松礁石星球则完全没有这样的概念,他们觉得抢东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倘若抢不过别人不小心被打了,也不过是自己运气不好罢了。此地甚至还有相当普遍的近亲通婚的情况,不过意外却实行一夫一妻制度,甚至有伴侣关系的一方去世后,会立马将另一方投入火中殉葬。据其中一个早年因为意外的原因进入黑鹰星球并在卢伽尔接受教育的人说,这是因为他们崇拜一对在火中殉葬的姐弟神灵,弟弟是当地的主神,据说叫德米忒,而姐姐叫维利亚 。

埃德加莫名其妙想起了先前短暂和奥托以及阿纳德打通讯时,两人提到过的编纂过的格雷茨的手稿里提到的亚当星球的内容,亚当星球的“血祭”故事同样是疯狂爱慕着亲姐姐、嫉妒未来姐夫发狂的弟弟在最后一刻抱着姐姐的尸体进入火中,然而,格雷茨生前搜集到的手稿的内容却说那个弟弟“不知所终”,并没有给出弟弟必定已经葬身火海的绝对结论,他们心中也感到十分奇怪,不过他在和阿纳德单独通讯时(埃德加也很奇怪为何在其母奥托在场时,阿纳德没有告诉他这个信息),阿纳德用颇为犹豫的语气告诉他,原本这位弟弟的名字叫德米特里,而姐姐叫维克托里娅,而亚当星球也不是什么传闻中的神所在的星球,而是一个第一次宇宙探索时期因为失去联系而最终导致文明倒退的星球,不过,当时阿纳德并没有研究出这个曾经的亚当星球现在应该在哪个位置。

埃德加心中一凌,他本能地觉得或许卢伽尔和当年的亚当星球有关,不过这件事到底拖延了许久,毕竟松礁石星球的现代化工作进展实在是过于繁忙,他们甚至不得不从最简单的生火烧饭,穿衣服教起,甚至得教会当地居民学会定期劳作,而不是靠天吃饭或者奴役外地人, 更不能随便在路上找个向导就想和他们交配。

埃德加刚来松礁石星球的时候倒是没有被吓到,但当地哨兵那些毫不掩饰的露骨目光的确让他觉得过于不适,他每次出行都必定要有2个以上的哨兵陪护,即便如此也有些体态凶狠,但脑子像野兽一样的本地哨兵会从莫名其妙的地方跑来想要抱住他,因为此事,埃德加甚至和恩利尔小吵了一架,后来每次埃德加一回到总督府,恩利尔都要反复在埃德加的标记上反复加固很多层,试图通过自己留在埃德加身上的sss+哨兵气息吓退这群原始人。

埃德加一直在当地驻扎了快2年,将一切安排好之后才离开,后来又会定期派遣扶贫干部到当地驻扎并进行基础建设,2年后他总算再次回到黑鹰星球常驻,恩利尔抓着他去胡拉旅游了一周,结果埃德加又被欧根和迈尔斯数落了一遍安全问题,当然,最后欧根还是抓住了埃德加的手,感谢他为帝国开疆扩土所做的一切。经过了差不多十多年的扶贫,在埃德加45岁那年,两个原始星球也基本上被改造完毕,尽管不如几乎已经完全接轨了帝国本土的黑鹰星球,但也建立了相对正常的现代文明。

在恩利尔和埃德加之后,卢伽尔依然持续发展着,慢慢的,帝国正统神话同化了当地的苍鹰信仰,形成了独特的卢伽尔地方神话,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一晃过去了几百年,在第二王朝末期多米提乌斯统治时代,卢伽尔时任总督玛利亚姆·特诺奇兰质疑多米提乌斯昏庸无道,趁机将卢伽尔独立,后来在第三王朝末期,痴迷帝国文化的亚历山大·特诺奇兰打着“齐格蒙德大帝血脉”的旗号(毕竟埃德加也是齐格蒙德的儿子),入侵了当时因为穷兵黩武而混乱无比的帝国,建立了马尔塞拉斯-卢伽尔联合帝国,史称第四王朝,亚历山大追尊恩利尔和埃德加为皇帝皇后,后来再次分分合合,马尔塞拉斯和卢伽尔的关系始终微妙,最终变成了古地球时代类似于奥地利和匈牙利一样的关系。